有秦姨娘帮衬着,苏桐难得歇息了一会, 她躺在大红罗帐里,眯了会眼,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石靖那阴气森森的眸子,搅扰的她心烦意乱。
屋里有人走了进来,慢慢的近到了床前, 苏桐以为不是春草就是碧草, 仍旧躺着没有在意。
这几日,连着她的亲事加抬秦姨娘过门,她真的给累着了。别人成亲都有人张罗事务, 她却是什么事情都得亲力亲为,好不容易能躺下歇息会,着实不想睁眼。
帐子被人撩开,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带进来一股清冽的药香,苏桐心神一震,察觉到不对,猛然睁开眼,还没张口,就被来人伸手给捂上了,紧接着那人说了句:“是我!”
看清楚面前的人,苏桐皱了一下眉头,神色冷静下来,下意识地往外面看了一眼,院子里没有声响,也不知道人都去哪了。
“你不要喊人,我就跟你说几句话,若不是你不给我机会,我也不会不顾男女大妨,亲自来你院子,若是与你名声有碍,我会负责!”
石靖的语气透着无法言喻的无奈,紧盯着苏桐的眼睛说:“我知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看在我对你痴心一片的份上,别让我遗憾,行吗?”
她若是在不肯,未免也太矫情了,苏桐点了点头,待他放开了手,她便坐起身子,然后动作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衣裳,眼神平静地看着他石靖,示意他快说。
石靖见她大方自然地在自己面前整理衣裳,毫不扭捏羞涩,闺阁女子身上的幽香淡淡缭绕着他嗅觉,瞬间让他心神激荡,耳尖泛红,看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如何开口。而面前的罪魁祸首却用那种平淡无奇的眼神看着他,丝毫不知自己这么刚睡醒的慵懒模样有多撩人。
沉默了片刻,苏桐心知两人这幅样子太过暧昧,若是让人撞见,说不定会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虽然苏家的下人有规矩约束着,但这种事情,说不明道不白的最让人容易乱想。
事关她一辈子的名声,还是谨慎小心些比较好。
她抬手推开坐在床头的石靖,起身下了床,穿上绣鞋,理了发髻,走出屏风挡住的隔断间,尽量的顾忌着他的情绪,语气缓慢地说:“石大人,你知道,我明日就要成亲了,石大人读圣贤书,应知男女授受不清,你我现在孤男寡女独居一室,不合乎礼仪。男女之情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苏桐本是平凡的一个小女子,何德何能得石大人爱重,只是我与裴川是两情相悦,还请石大人不要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愿你能早日找到你的命定良人。也请石大人下次不要在做这样的事情,世间礼制,本就对女子严苛,请石大人顾忌民女的名声,民女感激不尽。”说罢,她躬身对石靖施了一礼,摆出一副送客的态度。
她叫他石大人,她在刻意与他划分界限,石靖听完苏桐的话,眼神深沉如水,双拳攥紧,神色痛苦地闭上眼睛,将心里的无奈、不甘、落寞、悲凉和痛苦一点一点的压到了心底里。他抬手捂住绞疼的胸口,咧了咧嘴,勉强扯出一丝苦笑说:“我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我不勉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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