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比起哄孩子,她还是更擅长打孩子啊。
“裘伯父,回头记得要给我烧些纸钱啊,多烧些,我家人口多,用银子的地方也多。”
说完这句,许明意头也不回地出了密道。
等在密道入口的阿珠朝她跪了下去。
“照料好吴然,务必要亲自将他交到燕王手里。”
“婢子遵命!”
阿珠的声音微微发颤,许明意没有去看,也听得出她是哭了。
阿珠自幼伺候在她身边,二十余年,许明意还是头一次听到她哭。
见许明意抬脚,阿珠跪着朝着她的方向靠近,而后猛地将头重重地叩在青砖地上,道:“夫人的吩咐,阿珠不敢不听,待阿珠将您交待的差事办好,便去找您!”
“好。”
许明意没有同她客气见外,脚下未停,也未回头。
午后刚过,天色转阴。
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别院。
堂中坐着的许明意放下了茶碗,眼底一派冷然。
来得果然够快——
此次奉旨前来追查吴然下落的占云竹向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而那密道固然隐秘,却也经不起反反复复的精细搜找,毕竟扬州城如今还是朝廷的地界。
或许也能侥幸挺过他们的搜找,但也只是或许而已,若只她一个,即便窝囊了些,能活一日也自当多活一日。
毕竟还是活着好啊。
燕王大军已攻下了灵璧,十日必能抵达扬州——
可这别院里,还有一个吴然在。
她不能拿吴家唯一的后人来冒险。
吴家待她不薄,既将人送到了她这个儿媳这里,那她便不能辜负了这份托付。
更何况,这于她而言,也是等了很久的一个机会——
她有仇要报。
血海深仇。
一阵迅速而整齐的脚步声靠近了此处,带头之人是一名穿着靛蓝长袍的男子。
他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眉眼清淡偏于温润,但许明意知道,这只是虚假的表象而已。
他入得堂前,见得坐在那里,满目冰冷然姿容正盛的年轻女子,脚步一滞,眼神顿时震荡起来,满是不可置信。
“昭昭……你竟然还活着,你竟当真还活着!”
起初他听闻此事,还不敢全信!
许明意眼中是不加遮掩的讽刺与恨意:“占云竹,当年是你害了我许家满门——”
“不,昭昭,那不是我。”占云竹唇边溢出一丝苦笑,“那是我父亲所为,待我知晓时,已经来不及了……但他已经得了应有的报应,三年前,他已经死了,京城距扬州不过两百里,你应当听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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