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然甚至悄悄去跟贺云樱耳语:“就凭这一泼,我的花都可以给你哥!”
眼看魏喆带着满脸满身的墨水落荒而逃,围观众人里甚至有人鼓掌喝彩。不过随后也开始轻轻议论——什么人能够这样镇住魏喆?
这时诗会的书童还有主持诗会的夫子们都匆匆赶了过来,先请围观的游人先散一散,到其他书案欣赏书画,又去问窦启明,怎么会闹成这样。
萧熠则是到了贺云樱和孟欣然跟前,先伸手将混乱中沾到贺云樱发髻顶上的一片花瓣拈了下来,才和声问道:“没事罢?有没有吓到?”
贺云樱虽然没有真的吓到,但如此情形下实在不能不领情,当即乖乖摇头:“让兄长费心了,我没事。”
孟欣然颇有歉意:“是我不好,没照顾好樱樱,刚才瞧见魏喆那个小混账过来就应该先抽身的。”
“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料到,六妹妹不必自责。”萧熠居然还真有了几分兄长的样子,连孟欣然都一视同仁兄妹相称。
这时窦启明也跟诗会夫子交代完毕,也过来与萧熠见礼:“萧兄,抱歉,魏喆与我的些许龃龉,倒让令妹受累。”
又转向贺云樱,再次一躬:“萧姑娘,当真对不住。”
“小事而已。”贺云樱微笑道,“其实是我应当感谢窦公子,刚才要不是你护着我那一下,你身上也不会沾这么多,那幅字也不会毁了。”
“但还是污损了姑娘的衣裳。”窦启明的目光清澈柔和,满是真诚的歉意。
低头之间又扫见连贺云樱左手手背都沾到了颜料,越发过意不去:“平日里侧殿会有清水可以净手,今日游人太多,怕是要到半山才有。”
贺云樱这才留意到,自己左手背与手腕上飞溅了几点深深浅浅的细碎红色。
心念忽然一转,随手从书案上取了一只细狼毫,就着端砚中剩下的残墨,在自己手背上轻轻勾勒了几笔。
那几点残红与墨线相连,便化为了一枝轻灵娇美的樱花枝,在她白腻如雪的肌肤上,分外动人。
窦启明与萧熠同时望过去,亦同时有一息的静默与惊动。
只不过,萧熠心头的火焰是默然压抑着,而窦启明却眼前一亮:“姑娘竟有如此巧思!若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为姑娘的袖幅上也添几笔,聊作修补?”
“不必了。”“有劳了。”
这一回贺云樱与某人同时开口,说的却全然相反。
第14章 袍袖 他的算计,她却明白得很。……
孟欣然不由噗嗤一笑。
但到底对萧熠并不敢那样取笑,只是促狭地向贺云樱眨了眨眼。
“妹妹到山下换一件衣衫便是。”萧熠今日着宽袖儒生道袍,平日几不离手的金线菩提数珠没有挂在腕上,袖手而立,便只在袖中微微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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