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到贺云樱进来,神色又有些复杂,欲言又止:“樱樱……”
贺云樱主动上前拉了霍宁玉的手:“母亲先前到华阳,定是有不得已的难处,我明白的。如今您与兄长母子团聚,我只有为您高兴的,以后也会常常给您写信的。”
“写信?”霍宁玉愕然,不由看了一眼旁边的萧熠,同时反握住贺云樱的手,“写什么信?你不随母亲一起去京城么?”
贺云樱轻轻摇头:“我不舍得华阳,也不舍得蓉园。母亲只管安心去京城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霍宁玉仔细去看她的神色,柔声再问:“樱樱,你是不是害怕去京城?不用怕,母亲会照顾你的。虽说华阳是好地方,但你三叔三婶马上也要进京了,你一个人怎么能行呢。”
“我还有舅父和表姐呀。”贺云樱刚才已经想好了,含笑答道,“虽说以前走动不太多,但我前次风寒,他们也来看我了。今后多走动就是了,他们会照应我的。母亲放心吧。”
“妹妹说的舅父,可是华阳学政郦修竹郦大人?”萧熠忽然接了一句。
贺云樱心里立时警觉起来,面上还是乖巧点头:“正是。”
“这却不巧了。”萧熠似乎也有几分意外与慨叹,“郦大人怕是不日就要调任西南了。”
“西南学政么?”霍宁玉也是一怔,主动多问了一句。
萧熠向着母亲,立时便是全然恭敬谦和的君子之风,欠身应道:“郦大人先前曾在工部任职,协理河物与修缮考评皆是上上。西南粮道素有沉疴,因而调任凉州武备司。”
这次贺云樱心里是真的沉下去了。
前世的德化九年,她的舅父郦修竹的确调任到了凉州武备司,后来做的也颇有政绩。
但此刻是德化六年,舅父的调任整整提前了三年。
从华阳学政,调任凉州武备司,这里头要经过吏部、工部、兵部三处的公文,并不是简单的一句调任而已。
这真的很像萧熠惯常的风格。
看着只觉得他什么都没有做,一切似乎都是“恰巧”或“恰不巧”,但他局中的人,网里的猎物,只能一步步往他设好的陷阱里走。
他这是将她当做掌中之物么?
霍宁玉再次柔声劝道:“樱樱,你还是跟母亲去京城罢。你既没有亲事,也没有长辈在身边,如何使得。你想想妙悟的事情,‘怀璧其罪’。”
贺云樱明白霍宁玉的意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宁夫人已经那样清素低调地隐居金谷寺,还是被妙悟觊觎资财、下药谋害。
而她这样年轻貌美,家财丰厚,时间长了一定是有人惦记的,提亲倒是无妨,怕的是用出什么污糟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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