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只手探去她背后,轻轻地抚摸起她那头漂漂亮亮的湿发来,神情却是那样肃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他的声音听起来沉着而彬彬有礼。
鳏鳏眯了眯眼,灵机一动,指了指水下,回答说:“我从水下来。叫鳏鳏。”
“鳏鳏?”
“水族?”男子眉心动了动:“你是鳏鱼?”
鳏鳏摇头。
男子眉心紧拧,随鳏鳏一起摇头:“鳏鳏,鳏鳏,这个名字不好听呢!谁给你起的?你爹娘吗?”
鳏鳏不说话,低头想了半晌,猛然抬头不依不饶地追问男子:“为什么不好听?”
男子愕然,心道:鳏鳏。鳏鳏:忧心忡忡而张目不眠,岂不是不好么。口中却没这样告诉鳏鳏。又倾了身子过去亲吻鳏鳏的额头:“抱歉,说错了,好听呢。”吻完竟盯着鳏鳏的脸,眼里大放异彩:“咦?竟不脸红?”
男子的举动,让鳏鳏有些意外,想了想九霄那番话,鳏鳏拿手擦了擦额头,复述道:“有人说,男女授受不亲,女子若是像我这样,还不知道脸红,便是寡廉鲜耻。”
那男子听闻,笑得更加厉害,狠狠揉了揉鳏鳏的脑袋,又捏了捏鳏鳏丰润的脸:“傻鳏鳏,那你为什么还不脸红?因为脸皮厚么?”
鳏鳏被他捏出了满腔怒火,一头扎入水中,不辞而别。
那男子在礁石上静坐良久,细细想着方才目视鳏鳏拨水游走的一幕。她双腿交叠着摆动,真像一条鱼在水中摆尾的样子,莫非她从前是大泽的精灵,如今已经修成了人形?
回到水底的鳏鳏难得开始思考起日后。从前还是一条鱼的时候,没有理想,只知吃喝,得过且过;如今化成了人,还是这样,浑浑噩噩,日后会上陆地生活吗?日思夜寐地思考将来,真是应了九霄给起的名字,鳏鳏:忧心忡忡而张目不眠。
想着想着竟似入梦:大雾弥漫里,惟她踽踽独行。她用两条腿支撑起了整个身子,在弥漫的雾气里踯躅着前进,许是不适应陆地生活,起初走得很慢,走着走着脚步已经渐渐加快,后来竟健步如飞。然后,她隐隐约约地看见了很多路人,他们都在行走,就像是一场竞走,她逐渐将一些人甩在后面,逐渐超越走在她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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