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尔被问得一懵,当下反问,“这么突然?”
这下丁和平倒笑了,“你本身成绩不错,这两年进步有目共睹。之前跟着做的那个项目论文也快发了,我这里没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全按贡献率署名,算共同作者。”
欢尔终于缓过神——硕博连读,面前凭生多出一个选择。
有点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因是本校学生,保研后就开始进组跟师哥师姐做项目,大四被生生过成研一,入学前课题已经敲定。这样看来她的确快人一截,只不过每天念着实验能否成功报告是否拿得出手,她从未想过深造这件事。
“我一直认为搞科研的人必须有点执念。”丁和平看着她,“欢尔你啊,沉得下心,不浮躁,是颗好苗子。”
这话倒让欢尔惊讶万分,吹毛求疵的老丁头竟也不吝啬夸奖?
还是对自己?
她问道,“您是领了配额任务?”
“配额没有,但缺人干活也是事实。”丁和平无奈摆摆手,语气忽而有些动容,“学校五月初下正式通知,你是我第一个叫过来的。药理药剂小了说是科研创新,大了说就是全人类的使命。我希望你认真考虑考虑,毕竟这是一条枯燥孤独的路,也会是你人生的一个十字路口。”
许是被丁和平恳切的言语触动,欢尔重重点了下头,“我回去想想。”
“行,就这事。”
欢尔道谢,转身走向门口。
开门之前又回过身,“您真觉得我适合读博?”
“适合。”丁和平笑,“我这人对领导说过假话,对学生从来没有。”
欢尔也笑,“我替您保密。”
这天晚上,陈欢尔在家庭群发起语音邀请。陈爸陈妈很快上线,她便一五一十转述了与丁教授的谈话内容。语毕,那头罕见地静默片刻,而后照例陈爸率先开口,“你自己怎么想?”
“我……想读。”欢尔告诉他们。
“你既然决定了,爸妈百分百支持。”陈爸说话向来中气十足,“只有一条,不要太累,不能弄得身体吃不消。”
“嗯。”
“欢尔,”陈妈这时唤人,语气难得严肃,“读博很苦的,甚至它不会像你准备高考努力了付出了就一定会在某个节点有所收获,考虑清楚了?”
母亲一向理性通透,这正是陈欢尔整个下午都在思考的问题。
少则四五年,多则七八年甚至更久,科研这条路没有捷径却有难以计数的不可控变量。而转博更意味着一旦中途放弃,她连一纸硕士文凭都无法拿到。
欢尔沉默一瞬回答,“考虑清楚了。”
她有想做并且一定要去做的事。
“所以还是想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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