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尔道谢,接过练习册告诉他,“我没事。”
“今天也是我冲动了。”男生摸摸脖子,“一生气没控制住,挺小一事反倒闹大了。”
他在从家中走过来的几分钟时间里忽然意识到后果。倒不是传出去自己被指点被主任训,人言可畏,陈欢尔经这么一码必然会成众矢之的,原本背后嚼舌根的话齐齐摆到面前,他怕她承受不住。
只怪当时气血冲头,忍住一时有的是法子,偏偏就选了最差的硬碰硬。
“你没错啊。”欢尔牵牵嘴角,“有人背后那样议论你,我肯定也会出头。而且我更厉害一点,必须打到他满地找牙跪下来叫奶奶。”
“行了姑奶奶,”景栖迟笑,“说大话全宇宙第一。”
“夸张了点,但……”欢尔看着他,“你真没错。之后的我也有心理准备,我不在乎。”
“好,你最厉害。”景栖迟拍拍她头顶,一副好人做到底的架势,“还跑吗?”
“嗯?”
“我陪你一段。”说罢赶紧补充,“两个人一起安全,反正我也得训练。”
欢尔摆手,“我可跟不上你。”
“让你跟不就行了。”景栖迟似笑非笑,“哥等你。”
“滚蛋。”欢尔将练习册举到头顶,转身回单元楼,“不跑啦,回家抄作业去。”
景栖迟在她身后叫,“以后夜跑叫我,听见没?”
欢尔笑笑,在后脑勺比个“OK”手势。
多奇怪,因宋丛惹出的事端倒要由他来偿还似的。
好在这漫长又难熬的一天总算过去了。
学校密闭集中、单一枯燥的大环境是话题迅速传播的温床,而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还不知夸张的意义。前一人的主观猜测到下一人耳朵里就是“我听说”的事实,每个人自作主张加的那个小小描述词聚沙成塔,他们齐心协力做着正义的法海,当事人陈欢尔被制服在塔底,毫无反击之力。
到最后祁琪都忍不住来问,“你真给宋丛写情书了?”
那是两周之后的早自习,周围同学捂耳背诵,教室一片喧嚣。
倒计时用黄色粉笔写在黑板右侧,垂直排列的一行小字,当天数字还未来得及减少,像一种心知肚明的自欺欺人。
陈欢尔抬起头下意识先去看黑板上的数字,之后目光才落到祁琪脸上,“我也得有那实力。”
面前摆着语文摸底试卷,作文只拿了一半分。老师红字批注:严重跑题,词不达意。
她一点都不怪祁琪。故事版本漫天飞,早就该问了,不知为何对方忍到现在。
祁琪半转着身体,一只胳膊搭过来,用书本挡住周遭视线说起悄悄话,“不知道的会真以为你在追宋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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