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华格格光闻到那个味儿,就拽过锦被捂住脸,细细的声音隔着被褥闷声传来:“不喝不喝,这都多少天了,要苦死我了。”
“格格。”琴棋哄:“您好了才能见小夫人啊。”
“都是讹我的!”说起这个格格就来气,掀了被褥,一双明眸杏目染了水光,语气也跟着染了哭腔,“这都喝多少了,银儿半个影子都没见着,她真知道我为她天天喝这苦口汤药吗?”
“自然是知道的。”琴棋神色镇定,说:“小夫人说,她心肠软,见不得格格您哀声求,索性等您全好了再来见您。”
露华格格想一想,到底还是坐起来,瘪了瘪嫣红的小嘴。
“格格气色好多了。”琴棋见状便笑起来,取过一件外袍给格格披上,她心中欢喜,絮叨了许多,继续说:“格格好了呀,王爷王妃和世子贝勒爷就开心,奴婢也开心,王府上上下下都开心。”
格格却不搭腔,细声问:“银儿今天做什么?”
琴棋一顿,将带子系好转身去端药碗,她垂目片刻,端起汤碗后,转身来笑着说:“小夫人今天摘了一束梅花,说是要送给格格,等格格喝了药,奴婢就拿来给格格看。”
小夫人送花来了?
格格心中欢喜!她甚至觉得今天喝的药都没往常的苦了。
好像还透着一点甜。
于是第二日春晓兴冲冲的送帕子栽了跟头,第叁日春晓来送冻好的冰花又栽一跟头,第四日……
连琴棋都忍不住,玩笑说:“你这跟头是特意冲我栽的是么。”
春晓听了心虚的一抖,余光瞧着小夫人已经迅速溜进,赔着笑说:“姐、姐姐真是爱说笑,奴婢也觉着怪呢,这膝盖天天疼,才好一块又青一块。”
这天陈御医又来了。
临近年关,瑞王府里头多添了许多喜气,要置办年货,挂小灯笼、贴红窗花,下人来来去去。
瑞王妃忐忑等待。
老御医诊着脉摸着白胡子,少倾、一脸笑意的起身作揖道:“恭喜格格,恭喜王爷王妃!今日这脉象不浮不沉,从容和缓,流利有利力,是好了,大好了。”
顿时屋内外一片欢喜。
躺床上的露华格格却一脸儿期待的细声问贴身丫鬟:“小夫人也在外头么?”
琴棋静默片刻,立刻笑着回道:“许是在,奴婢去看看。”
琴棋低头贴着墙根往外走。
瑞王妃看见了,脸上的喜色淡下,冷声道:“站住。”
琴棋浑身倏地一紧,垂着眼,立刻转过身给主子行蹲礼,“奴婢给王妃娘娘请安。”
“上哪去。”
“回王妃的话,格格说想见小夫……”
“回去!”
琴棋哪敢多说一句,闭上嘴,又福了福,“是。”
“等等。”瑞王妃叫住要回屋里头的丫鬟,“你跟格格说,过两天天气好了,在室外见。”
琴棋惊疑不定,但还是应声:“是,王妃。”
想了想,瑞王妃又遣了人去给东厢房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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