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花,她就跟着那堆瓦片一起掉了下去。好在,这屋顶下有房梁,还挂着纱幔。简禾被它们缓冲了一下,摔到地上后,除了屁股有点儿酸,没受什么伤。
刚才一晃眼,她看到这个房间里是有人的。
简禾揉着屁股,晕头转向地爬起身来,发现自己刚好滚到了一张紫檀木桌子的下面去了。
周围有一双腿,两双腿……这个屋子里只有两个人,而且,就正围坐在了这张圆桌边上。三面围墙都摆放着一格格的木柜,柜子上放了各种锦盒瓷瓶,空气里弥漫着一阵沁人的幽香。这里,似乎是个熏香铺。
她正对着的那张椅子上,就坐了一个人。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这人深红近黑的长袍,挺拔的腰身,以及置于膝上的一只瘦削而修长的手,匀称微凸的骨节,五指自然地弯曲着。有这样明晰有力的骨架托底,肤色再苍白,也不会让人联想到“病弱”之类的词。
手这么好看,这是哪家的贵公子?
她这是摔到什么地方去了?
怔愣了一瞬,简禾顿时醒了神,连忙把还挂在脖子上的纱幔捊了下来,连滚带爬地爬了出去。刚爬出两步,她就感觉到前脖顶到了什么凉丝丝的东西。
一把渗着寒意的匕首。
简禾僵住了脖子,慢慢地抬头。一个看起来比阿肆还年幼的孩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稳稳地持着凶器,拦在她颈前。
简禾:“……”
这小孩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简禾咽了口唾沫,抬起眼来,不期然地,就与那双好看的手的主人对上了视线,顿时呆住了。
好……好漂亮!
她方才就猜测此人应该十分年轻。果然,这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神色疏淡,五官美得有些雌雄莫辩。可他的眉骨又很高,丹目走势凌厉,这丝丝含煞的阴鸷糅入,瞬间就冲淡了中性之感。
与小时候相比,简禾成熟了不少,但依旧能认出原本的轮廓。故而,就在看清她的模样时,夜阑雨先是一怔,瞳孔随即猛然一缩。
威胁简禾的匕首被扔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紧紧地捏住她下巴的手。简禾吃了一惊,夜阑雨俯下身来,呼吸极快,璀璨灼人的视线几乎要在她的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简禾有点儿被他这举动整懵了。那种被人一寸寸细看的感觉,让她有点儿毛骨悚然,极不舒服。可在这样凌然的目光下,她竟觉得不敢乱动,就怕那匕首又横上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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