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虹翻看日历,估算下个见面日期很可能是在学校本学期某个大考之后,那时,家长会又会隆重登场。
她理解,他还是学生,应当以学业为重,特别是他难得收心,处在成绩的上升期,鸡飞狗跳独树一帜的事也做得少了,他的老师专门通知过她,称他为“将会载入学校名人册的好苗子”,家长要配合学校齐心协力好好辅佐他成才。
那时吕虹正在郊区看房。
当吕竹的行为步入正常人模式,就有了她发挥余地。
在世俗中游走,是她的拿手好戏。
就在吕竹参与修建的高速路附近,政府规划了一片新区里,多个楼盘在建中,要是以前,她肯定不会碰期房的,有一定几率不兑现外,更可能要把人送去当拓荒小白鼠,她已不是年轻人,没有锐意进取的力气,但现在她只愿还排得上号。
还有就是他要念的大学——升学,深造,她从前未完成的愿望,看上去他是有机会替她实现的,她开始收集大学的资料。
出行困难的现在,距离近的好大学录取低,有必要的话还得去远方念书,但异地也比总被别人插手生活好,不管他人给出的是否更方便的路径。
她安排他走普通人的路,也算插手。
但想必他也很喜欢她的手。
生活一下子柳暗花明起来。
家里的好多牛奶囤过期了,她关起门来,心血来潮地泡牛奶浴。
日常中,涂手膜,涂指甲油,化化妆之类的行为,也多了起来,就好像要在后面的家长会上粉墨登场似的。
结果由于城市里突然弥漫了“拯救病毒”死灰复燃的传闻,学校临时把家长会安排在线上举行。
她再见到吕竹,已是叁个月后了。
有一天,吕竹的卡刷爆了,她查了他账单,里面有商场的高消费。
她给他开的金额不高,买那些昂贵物品的钱对现在有一定经济能力的她来说,是小数字,但对于他一个学生,和常年奉行勤俭节约的家庭教育来说,就不一般。
他买那些东西给谁?
很快,她就找到原因,再过不久,就是她的生日了。
果然在她生日前一星期,他距上次一别后,首次主动来电话邀请她,去外面餐厅见面,要为她庆祝生日,她心中一块石头便落地了。
“老师。”助手眯着眼打量她,一口一口吸着烟,散发的老烟枪味道让周围人频频咳嗽,等到第一声咳响起,他就回头,声音低沉地说:“抱歉,我马上熄了。”
“没、没关系。”对方一脸羞涩。
烟到底没熄,他夹在手里,烟熏燎燎。
人类在外貌意识上,不分男女,当他(她)意识到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就会第一时间拿出来炫耀,不管是有意无意。
这个世界,唯一不会耍帅的男人,可能只剩流着两条鼻涕和绷着纸尿布爬来爬去的吕竹了。
吕虹一笑,助手呆了一下,说:“老师今天很漂亮,要约会?”
“是啊。”总是有点不自信的小女人,大大方方承认了,“所以快点结束这章内容,今天我的时间是别人的。”
打从进餐厅起,吕虹就笑眯眯的,对面人精心安排,却频频出状况,比如他订了座位,却没料到人们趋之若鹜的餐厅连订的座位也要排队,前面客人每个拖延十分钟,累积到他们,即便准点到,也多等了一个小时。
吕虹就在旁看他跟服务员沟通,觉得他那慢条斯理半天讲不清把服务员都惹着急的样子,呆萌可爱极了,都忘了这种沟通交流的事从来都是她去做的,就看着他为了她,努(费)力用他的方式与外面的世界打交道。
周围坐的人都是衣着得体的成年人,他穿的是学生标配,运动衫加外套,外形却高大成熟,之前警卫队衣服都戴着帽子,没注意到他还烫了头发,那头软嗒嗒的毛做了离子烫张开,很时髦。高鼻深目,少年气与成人身躯奇妙的糅合,相当打眼,从进餐厅起就频频惹来注目,他却浑然不察,只关心眼前事。
二人落座半小时,他们的前菜还没上齐,反倒是后来的邻桌都开始用餐了。
攸关到吃,吕竹憋不住了。
服务员端着别桌主菜路过他们时,摔了一大跤,菜品精准地落在地板上,邻桌的愉快心情便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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