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欢僵硬地靠在他背上,身子弓得像个虾米,生怕碰到他被砸的地方。
只是他真的好奇怪,不耐烦做她的侍卫,可他又事事尽了心,脾气也好的出奇,真是个怪郎君。
雨丝缠绵,黏腻地贴在她的衣料上,荀欢皱眉道:“要不我背着你吧?”
何长暄步子微乱,调整了下呼吸才开口:“别闹。”
“我是说真的,”荀欢伏在他背上,懒懒开口,“我的衣裳都湿了,可是你呢,只有头发是湿的,太不公平了!”
女郎的话顺着脊背传到他的耳畔,他背上酥酥麻麻的,忘了开口。
他不回答,荀欢只好自娱自乐地盯着他的头发看。
他的发丝沾了鱼水,恰巧有一缕发丝松动,荀欢伸出手指,把那缕发丝绕在手上,转瞬又被雨水打湿,滑落下来,贴在他的后颈上。
他一向一丝不苟,此刻却无端有些风流。
何长暄忍着后颈的痒意开口:“就要到了,你别……”
荀欢的手已经覆在他的后颈上,闻言茫然抬首,见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便又肆无忌惮地玩他的头发,一缕缕地解下来,或自然垂下,或绕在木簪上。
她这才正眼打量了下木簪,瞧着是个竹子的形状,甚是粗糙,丑的要死。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回府之后她第一件事便是让春时寻个好发簪来。
又走了一会儿,如针细雨又变大,街上早已没了行色匆匆的百姓,越靠近公主府越寂寥萧索。
荀欢有些着急了,她想让他放她下来,可是他不听,步伐依然矫健沉稳,手圈得紧紧的,动都动不了。
她只好作罢,伸手抹了下满脸的雨水,又探着身子看了眼常鹤的脸。
可惜瞧不见,不过他肯定比她更惨。
荀欢忽然想起街上以手搭凉棚的行人,她比划了一下,五指并在一起,中指对中指,从常鹤的头上绕过去,放在他的额前。
面前忽然一片清明,何长暄顿了下,步伐慢下来,正想开口,背上的女郎便抢先:“本公主千金之躯,只是怕你摔了本公主而已。”
他又继续往前走,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词,只是这次嘴巴比大脑更快,他说了出来。
“嘴硬心软。”
荀欢没听清,只听到了一个“软”字,她眨了下眼,问:“你是说我很软么?”
他不回答。
哪怕荀欢再怎么威胁,一直回到公主府,他也没再说一个字。
一直来到清酒院,荀欢小心地从他背上跳下来,正想说话,先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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