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也自信地落下一枚白子。
见常鹤服软,荀欢优哉游哉地解下腰间玉瓶,眯着眼睛抿了一小口酒。
今日瓶中盛着的是诃陵国进贡的椰花酒,酒液呈乳白色,虽是酒,却没有太多酒味,反而酸中带甜,很是清爽。
一喝就停不下来,荀欢接连喝了三口,忽然听到一声怪叫。
“怎么可能!”
这么快便结束了?常鹤下棋也太没天赋了吧?
她诧异地望过去,常鹤淡然地坐着,林青难以置信地盯着棋盘,她也顺势低头,黑子占了大半,白子只有零星几个,和林青的面色一样惨白。
所以常鹤会下棋,而且棋艺相当不错,方才和她玩的几局是哄她玩的?
荀欢怒从中来,但是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发火,只好正眼瞧了眼林青,他骨相倒是不错,眉眼瞧着很是柔和,可惜与常鹤比起来,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她又恼恨起常鹤来,有了常鹤作对比,她什么时候才能集齐一百个面首?
“公主……”
“公主。”
一犹豫一冷肃的声音同时响起,荀欢望向何长暄:“怎么了?”
“该就寝了。”何长暄已经站起身,他站姿笔挺,立在亭中,如苍翠松柏。
荀欢哦了一声,她还没玩够呢,不过显然何长暄并不想让她继续玩下去,先她一步开口:“送客。”
他声音没什么情绪,林青却莫名抖了两下,有寒意从脊椎升起,一句恳求的话也不敢说了。
这个郎君虽然长相俊秀,但是看衣着只是个侍卫,为什么棋艺这么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但是再来一局只能让他面上更无光。
他心里懊恼,偷偷打量面前的郎君,普通的黑色衣裳也衬得他如芝兰玉树,林青的气势弱下来。
他垂头丧气地告辞了。
荀欢笑眯眯的,忽然想通了,常鹤假装不会棋,是为了哄她高兴,在林郎君面前又大展身手,是……不想让他做面首?
春夜寒凉,浇灭了荀欢的怒火,她慢吞吞地把系在腰间的披帛解下来搭在肩上,慢悠悠道:“不让那个林……林什么赢,鹤郎君这是吃醋了?”
何长暄冷淡道:“我要与你算一笔账,他太碍事。”
荀欢笑意盈盈:“瞧你,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赢了人家,是不是见不得我身边有旁的郎君?更何况你总是嫌我烦,等我有了别的郎君,你岂不是轻松了?”
何长暄坦然道:“公主若是收了他,便会放过我么?”
荀欢一噎,含混道:“说不定呢,反正是你没把握住机会……”
两人都沉默下来,何长暄冷静下来,也不想再与她费什么口舌,那次亲吻同样毫无意义,若是他主动提了,她必定会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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