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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五十多岁年纪,保养得宜,外表看不出实际年龄,只有头发两侧染了少许风霜,以前都很小心地用黑色的发膏去遮掩,这两年却索性不管了。

那些白发有些扎眼,聂尧臣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变得难以启齿。

“怎么不说话了?没关系,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我想找二叔。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他?”

芮琼芝拨弄花草的手一顿。

“不是在澳门的牌桌上?要不就是又醉死在哪个温柔乡了。”

“二叔戒酒很多年了,这几年我跟他同桌吃饭,他都滴酒不沾。妈,要是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芮琼芝拽下一个吊盆,砰的一下在地上砸的粉碎。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呀,啊?你爸把我像个活死人一样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也就算了,你偶尔来看看我,就是为了找你二叔?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就是见不惯我过几天好日子,都巴不得我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聂尧臣看到破碎的花盆在迸溅,在她脚背划出口子,鲜血渗出,于是掏出干净的手帕蹲下去,“我要结婚的事,妈妈你知道吗?”

她把脚往后缩,“知道又怎么样,我还能做的了主吗?”

“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所以结婚的事,我想跟二叔再商量。”

芮琼芝气得要命,“那你找错人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聂尧臣终于慢慢站起来:“那如果他联系你,你记得告诉我。”

“等一下。”见他要走,芮琼芝叫住他,“都这么晚了,吃了饭再走。”

“不了,我还有事。”

“有事有事,有什么事!”她又叫起来,“现在连你学会了像他们一样来敷衍我!要真学,你不如学学你大哥,去讨你爷爷和你爸欢心,到时候想娶谁就娶谁!”

“我不是大哥。”他略停下来回头看她,“你脚受伤了,记得处理。”

聂尧臣离开后,芮琼芝气冲冲回到宽大豪奢的房子里,踢掉脚上的鞋,才真切感觉到脚背上钻心的疼痛。

是否每个人都拿她当傻瓜?

身后的人张开怀抱圈住她:“跟孩子置什么气?瞧瞧,把自己都弄伤了。”

“还不都因为你,躲躲藏藏的……”她拍开聂权的胳膊,疼得咝咝直抽气,“前几天你不还陪他一块儿去美国吗?干嘛转眼回来就躲着他,你不说他是你儿子吗?”

“他是不是我儿子,你还不知道吗?”聂权吻她肩膀,“费城曲家那条线,上回舜钧结婚就该搭上的,错过了,机会才落到老二这里,这是天赐良机,绝对不能有差错。我躲着他,就是不想让他抱有一点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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