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六岁。
陆凌川发育的晚,那个时候的他个子也不高,皮肤倒是很白,看上去平时就不怎么晒太阳,长得像个小姑娘一样秀气。
那会儿他刚发现了自己或许不喜欢女孩的事实,他难以想象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会怎么样。
兴许他们会把自己当成一个笑话,又或许会让他接受某种心理治疗。
而少年人的心事根本无处述说。
在这种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中,他变得有些孤僻,不合群,与朋友的关系渐行渐远,再加之,刚踏入高中,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陆凌川变得愈发不适应。
他的父母在物质上给予他最好的一切,然而精神上的陪伴却贫瘠得可怜。
这注定了他的开始不是那么顺利。
不过陆凌川长得好看,皮肤白,五官生得秀气,成绩优异,家境又好,即使他性格不合群、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角落安地静学习,也很讨老师和女孩的子喜欢了。
但是这些喜欢对于一个不会应对的人来说,反而显得沉重。
而陆凌川在同性之间的人缘却变得越来越差。
他也想过要改变,却总是无从下手。
矛盾日积月累,最终在那一天的体育课上爆发了。
他们学校人少,体育课是按项目而不是年级和班级来划分的,陆凌川当时选了篮球,但其实他那时根本不喜欢打篮球,也不怎么会。
所以体育课的时候,只要老师不发现,他通常是偷偷带上一本书,坐在球场边缘看别人打,偶尔上场打也是洋相尽处,传球经常丢球,三步上篮变成十三步上篮。
久而久之,那群高年级的越来越看不惯他。
严格意义上来说,陆凌川很少影响或者妨碍到他们,但人就是一种喜欢排斥异己的生物。
陆凌川性格孤僻,总是干着不合时宜的事情,皮肤白,个子不高,还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就足够让他们想讨厌他,或者想要欺负他。
甚至还有流传出了他喜欢男生的传闻。
那一天,天气很热,太阳很毒,再加之体育课的剧烈运动,人心愈发地浮躁。
陆凌川照常坐在树荫下看书,他看得很投入,以至于没有听见球场中央传来的“帮忙捡下球”的喊声。
直到面前笼下几道高大的阴影,陆凌川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到了滚到自己脚边的篮球。
为首的男生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另一只手插着腰,一脸的凶相,
“你TM是聋了是吗?”
陆凌川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说:“我刚才没听见。”
“哦,”闻言,那个男生扭头看向他的伙伴,咧着嘴角笑了起来,“娘娘腔说他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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