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渡坐在栏杆边,单手撑在膝头,似笑非笑地往她,薄唇轻启,吐出咒语般的三个字:“继续读。”
她人被困在这小小花厅中,无助之感顿生,望着世子爷黑曜石般无情的双眸,樱樱觉得他冷静的外表下必定隐藏着一颗疯子的心!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樱樱认命地捡起书本。陆云渡许是听她来来回回只念那几个字,听烦了,屈尊纡贵地坐到她身旁来,又亲自指点了一通。
末了,世子爷对着花亭外招招手,立马有小厮捧着茶盘上前来。樱樱瞧见了她此刻梦寐以求的茶水,喉中干渴得都微微沙哑,她疯狂地朝小厮使眼色,希望能给她主动送上一杯茶水。
然而小厮根本不敢抬头看她,待世子爷端了茶盏后,他连忙转身落荒而逃。
陆云渡手上端了白瓷茶盏,以茶盖撇去一点浮末后,他一抬头,仿佛才察觉樱樱的渴望一般,微微一笑。接着,悠悠饮茶,动作优雅无比,尽显大世家子弟风范。
小姑娘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快要着火了。
“世子哥哥,我错了。”
小姑娘说完这句话,眼泪就吧嗒吧嗒地从眼眶中跌落,顺着粉面雪腮滑落,划出一道晶莹心碎的痕迹。见陆云渡饮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樱樱再接再厉,眼泪滚落得仿佛她整个人都是水做的。
她的鼻尖迅速泛起微红,眼底水光波动,单薄的双肩因抽泣的动作微微颤抖,“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顶撞世子哥哥,求哥哥原谅我。”美人哭得梨花带雨,面上还沾着两行清流,沙哑的声音中混着些许鼻音,我见犹怜。
偏生陆云渡是个不解风情的,波澜不惊道:“妹妹,这招对我没用。”
在她伸手要攥住自己衣衫的前一秒,世子爷及时站起身躲开她一双柔荑,冷着脸道:“妹妹读了这一下午的书,却还是不明白道理,看来还是书读得不够多,继续……”这鬼丫头还在避重就轻不肯承认错误,真是个倔脾气,他不妨再整整她。
不待他说完,樱樱已经叫道:“世子哥哥我错了,我不该挠你的手心!”
侍女们候在花厅后,听到表小姐这一声哭腔,不禁纷纷红了脸。三郎真是的,逗引着表小姐玩挠手心的游戏,把人欺负哭了,还要小姑娘哭着认错。
这许是他们三郎不为人知的乐趣吧。
陆云渡哪里想到这个小丫头会这般就喊了出来,一时微怔,继而一甩衣袖站直身子,冷着脸道:“走罢!”
樱樱立马破涕为笑,站起身来胡乱擦一把眼泪,跑到花厅外,故意拿过那端茶小厮手里的一盏茶,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彻底慰藉了她干渴得快要冒烟的喉咙,才得意地走了。
还说眼泪没用,还不是她一哭,他就没招了嘛。世子爷跟旁的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她头也不回,走得潇洒利落,世子爷却独自一人站在花厅中,眼神阴翳地盯着她丢下的那个茶盏。
樱樱心知世子厌恶她,索性也就不再费工夫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她苦读了这半日,喝茶时难免有些急,不像平日那般慢条斯理,不小心留了点口脂印子在白瓷茶盏上。
洁白的茶杯口,留着一点樱桃红的痕迹。陆云渡目力过人,那点红,在他看来分外张扬,跟那鬼丫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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