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十五年的时间,将西南彻底归为他的掌控之中,如今他不再是那个落魄的侯府世子,可纵使权势滔天,有翻云覆雨之能,有些人有些事也成了他的毕生求而不得。
“阿韵……”他唤了一声,“阿韵,西南如今在我手中了。” 西南是她的家,他护了十五年。
可就在下一刻,腹部突然传来刺痛,贺子初怔然低头,就见怀中人也抬起那张明媚的小脸,只是她眼中再无爱意,取而代之是又野又坏的轻笑,“贺子初,你可真让我失望,是不是有了替身,就能把我彻底忘了?你要记住,我是怎么死的,是你杀了我!贺子初,你杀了我!”
她握着匕首,在他腹部伤口反复搅拌,“疼么?贺子初?当初我也这样疼的!”
贺子初还是低头看着她,半点不反抗,好像能死在她手上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赎,“对不起……对不起阿韵,我、我没有忘记过你,一天一刻都没有!”
“贺子初,我偏不杀了你,你要给我好好活着,每天都活在愧疚之中!”
一言至此,她的脸庞开始模糊,随即身子也如萤火般在贺子初面前,开始渐渐消散。
“不要走!阿韵!你不要走!”
贺子初猛然惊醒,他滕然坐起身来,一手伸向昏暗之处,触手所及,什么也没有。
腹部还隐约疼痛,仿佛方才在梦里,一切真的发生过一遍。
默了默,贺子初重新躺下,中衣敞开,修韧结实的腹部,布满新旧不一的伤疤……
*
次日一早,褚夫人便登门了,她是武安侯府嫁出去的姑娘,下人自然不会挡着她。
见到贺子初时,他刚从校场归来,震慑四方邦国的战神武安侯,近距离看,其实就是一个气宇不凡的俊美男子,他手中握着长剑,衣袍上沾了汗,神色凝肃,紧蹙的眉心好像怎么都无法抹平。
褚夫人先主动,“子初,我有话与你说?”
赵三接过贺子初手中长剑,又给他递了棉巾,贺子初一边擦拭额头细汗,一边淡淡的问,“何事?”
褚夫人隔空也感觉到了冷意,“卫韵真的在你手上?”她明知故问。
贺子初显然没有心情与她说话。
他不愿意宠爱一个替身,可卫韵……他也舍不得放手。在她身上,他总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长姐是想杀了她?人在我这里,你无法下手,是么?”贺子初直接道,“长姐就想利用我拆散辰郎和卫韵的婚事,我猜你之所以想要了她命,是因为受人指使,比如昌平?”
他直呼长公主封号,可见并未将其放在眼里。
褚夫人噎住,但好歹当了十多年的当家主母,她很快就让自己镇定,“子初,卫韵到底曾是辰郎未婚妻,你这样护着她是不是不太妥当?”
贺子初“呵”了一声冷笑,“长姐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你既知道卫韵是辰郎未婚妻,又何故将她推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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