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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放心地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毕竟

她的西南山谷总共丢了五样东西。扼颈被用在他的身上,犬兽秘咒也被用在他的身上,拥有御兽咒的俞望死在他的算计中,拿着画皮的程恩也因他而死。

而且,她的父亲是他母亲阿桃的师兄、是他父亲河川的挚友。

他们两个人早就纠缠不清了。

干脆就纠缠得再彻底一点,纠缠到毫无保留,纠缠到一切落定。

这边,玄天盟内的陆秧秧在跟晏鹭词交底,玄天盟外的城池里,张百里终于干完了一天的活,拿着分到手里的工钱,兴致勃勃地去另一条街上的茶楼。

今天晚上,《中山狼传》要在城池中第一次正式演出,他一定要看!

路上,他买了一大包刚出锅的糖折肉,完全不怕烫,用木签扎着肉,一口一大块,吃得特别香。

快到茶楼时,他记起了陆秧秧的叮嘱,用最后的两块肉贿赂了妆奁铺子的小二,借了店里的铜镜,照了照头发。

见马尾的末梢的确有一点发红,便拿出了宋谶送给他的染色药,把马尾露出的红色涂黑,然后又去买了包乌金笋干,嚼在嘴里,开开心心地走进了茶楼。

因着唱这出戏的人里有个小有名气的角儿,故而茶楼内还算高朋满座。

张百里本来还以为自己来得早,能抢到个好座位,没想到只有边角旮旯能给他坐了。

不过他也不挑剔,仍旧乐嘿嘿地被领去了角落。

连着被几个客人抱怨位置不好,茶楼的跑堂现在见个人就心有余悸。

见张百里不仅没埋怨,还笑嘻嘻地跟他道谢,跑堂的心中有感,便给他上了壶免费茶里最好的一种,还是刚滚好的,烫得没办法用手拿,得用茶盘端。

张百里正好渴了,见到有水喝,马上眼睛发亮,从茶盘中拿起茶壶就张开了嘴,咕噜咕噜,一口干没。

跑堂的也算有些见识,那句小心烫没出口,当即换成了再给您拿一壶。

再过来时,端上的已经是名茶了。

张百里当然不懂茶,再好的茶到他嘴里也是牛嚼牡丹,但他却很看得懂戏,戏一开场,他就被吸引得全神贯注,一会儿哦,一会儿哇,嘴就没能闭上过。

这场戏也的确不错,唱的人身段唱腔都好,文戏也编得哀梨并剪,就连边上的鼓乐都配得极巧,将那只狼的无德恶毒展现得深入人心,惹得小儿都唾弃地想朝它吐口水。

此时,戏台上的杖藜老人正在高喝:那畜生,忘、恩、负、义

突然,楼上的雅间里,一盏茶杯冲着戏台砸了下来!

张百里回头上望,摔茶杯的是个很壮的汉子,坦露着毛发旺盛的双臂,浑身肌肉虬结到吓人,此时正面色赤怒,像是被刚才的那句戏腔戳到了肺管子。

底下坐着的戏迷稍有哗然,但也没有谁惊慌,有的还能闲闲地嗑个瓜子:这可是玄天盟脚下,敢闹事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等着看吧,马上就被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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