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嘴甜的。”太皇太后眉开眼笑地让人扶起她来,旁边鳌拜之妻悄悄一撇嘴,到底对慈宁宫这位历经四五朝的老太太心存畏惧,没敢表露出什么来。
太皇太后又和颜悦色地命人将自己桌上的一碟萨其马给她端过去,“我年纪大了,她们管得严,吃不得这个,你年轻,好好尝尝,告诉我是什么滋味。”说着,她又回身一点娜仁的额头:“尤其是娜仁丫头最可恶!衣食住行都要管着,嘴比老婆子还碎!前年除夕宴,见那玉楼春好,让人斟了一杯,这丫头活生生念了我半宿!”
话是这样说的,但单看她眼角眉梢的笑意和亲昵的动作,就能看出她心里是什么意思。
遏必隆夫人笑道:“有人惦记着还不好的?奴才们羡慕老祖宗您有福还不成呢!娜仁丫头的心细,性子也好,有她在您身边尽孝啊,皇上还不放一百个心,能够专心学习?”又道:“上回入宫请安没见着,今儿一见,怎得觉着娜仁又长个子了呢?”
太皇太后笑着拉着娜仁的手,“她这个年纪,正该长身体,长个子也是常有的。”
一时有内侍捧着戏折子上来请太皇太后点戏,太皇太后翻了半晌,不见喜怒。
娜仁轻声道:“强项令可有会唱的?老祖宗近来喜欢这一出。”
她变声期早过,声音不说如黄莺般清脆婉转,却也如泉水潺潺,柔润动听,此时话一落地,屋子里的夫人们却心中思绪各异。
终是戏班子的人上来答会唱,太皇太后方眉目舒缓地笑道:“就强项令吧,这一台戏很好。”
安亲王福晋忙笑道:“董宣刚正不阿,一心忠君忠国,当真是臣子楷模。还是娜仁格格懂老祖宗的心。”
屋子里气氛这才和缓起来,太皇太后拉着娜仁的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拍了拍,动作极缓,透着嘉许、欣慰。
等太后也点过戏,太皇太后又对噶布喇夫人道:“今儿见了你,我就想得到未来那孙儿媳妇是怎样的伶俐。你是第一次来,也点一折戏吧。”
噶布喇夫人忙要推辞,安亲王福晋便对她道:“老祖宗慈爱,对咱们都是一样,嫂子何必推拒呢?且点一出吧。”
就这一样半日下来,又留了晚膳,太皇太后面上透出疲态来。
夫人们喝的都是木樨清醴,却一个个喝得满面绯红娇笑连篇的。
众人磕头告了退,太皇太后摆摆手,回去的时候也没坐肩舆,扶着娜仁的手在前头慢腾腾地走着,小太监们抬着肩舆在后头随时等候传召。
“瞧这一个个的,不唱戏可惜了了。”太皇太后听了半日的戏,脑中嗡嗡作响,出来吹上迎面清风便觉得松快了,此时嗤笑一声,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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