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自认在江湖上略有薄名,连个孩子都保护不好也就算了,要是连场子都找不回来,不如找面墙一头撞死!
“阿泽,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天乙好像不知道疼一般,凑到张泽跟前,仰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你看。”
他拿出怀中小心翼翼护了一路的东西,双手捧着递到张泽面前。
那是一个白面做的馒头。
张泽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眼睛,抬眸去看天乙。
下一刻,只听天乙说:“这个给阿泽吃。没有钱也不要紧,我会养活阿泽的。”
“……”
仿佛突然被人迎面锤了一拳,又或是雷电从天灵盖击穿他的身体,张泽嘴唇颤抖着,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翻涌,沸腾,眼睛发干,喉咙发堵,脑子里空荡荡一片,他屈膝跪在地上,只知道将天乙牢牢抱进怀中,紧一点,更紧一点。
天乙懵懂地趴在张泽身上,好一会儿,他迟疑地伸出手,慢慢回抱着这个突然变得难过的大人:“阿泽……”
在天乙看不到的地方,张泽擦干净眼角尚未滴落的泪,眼角通红:“我、我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翻腾的心绪,珍重地收下那个馒头,双手扶着天乙的肩膀,认认真真地说:“我不用天乙养活,该我来养活天乙。走,我们一起去把钱袋拿回来。”
问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一起去了丐帮,找陈长老要回银子,他们一起去城里最好的酒楼,点最好吃的菜,他们一起去成衣铺子,给天乙买新衣服。
张泽还偷偷去了卖馒头的铺子,放下买馒头的钱,又带着天乙去找欺负过他的几个乞丐,挨个揍过去。
下一刻,光影流转,再回神已不知身在何方。
张泽寄宿在梦中那个自己的身上,走马灯一般,随他兜兜转转,随他停停走走。
时间推移,张泽似乎终于找到了养孩子的正确方法,身上没有二两肉的小天乙肉眼可见滚圆起来,从瘦麻秆变成小包子,依旧乖巧得让人心疼,但说话行事总算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脸上多了笑容,天天阿泽长阿泽短地绕着他跑前跑后。
他用自己的狗爬字当示范,为天乙启蒙,教天乙识字,一天后教出了一个和他一样狗爬字的小徒弟。
他以黄土为纸,以树枝当笔,教天乙辨认奇经八脉、周身穴位,等他说完,小乞丐十窍里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他带着天乙闻鸡起舞,锻炼身体,小孩体力不够,练到一半已是气喘吁吁。他让天乙坐在一边看着,自己把一套拳法耍得虎虎生风,耍完,翘着嘴角听小天乙拍着手连声叫好。
他借口给天乙尝鲜,买了两个大西瓜,吃得一大一小拉肚子,跑了一天茅房,沾上一身不可言说的气味,用了两大桶水才洗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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