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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都顾不上生气了,“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对了,你那药方什么时候的?”

“啊?”韩侍卫愣了下,仰着头想了半天才含含糊糊道,“大概……五年前的?”

洪文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道:“你身子正经不错。”

饶是同一种病,几天下来也需要不断调整药方和用量,更何况五年?只怕本人的体质都变了……没吃出大毛病来算你命大。

就把脉的功夫,韩侍卫还跟同伴小声嘀咕呢,“不都是风寒……”

这以前给我开的药,还不能吃了?

“什么风寒,”洪文忍不住抬高了嗓门,还小小地跳了下脚,“你这压根儿就不是风寒!简直胡闹,胡闹嘛,乱吃药!”

“啊?!”这回韩侍卫他们是真傻眼了,“不是?可我又是咳嗽又是发冷的,有时候还出虚汗……”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韭菜和麦苗长得像,可那是一个东西吗?”洪文凶巴巴道,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生病了不怕,最怕的就是你这种半吊子,幸亏还有得救,万一坏事,去哪里买后悔药?又或者是别人吃药吃坏了,你怎么赔给人家?”

他以前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可万万没想到天子脚下,韩侍卫这样大家子出身的青年竟也这般糊涂!

韩侍卫和他搭档都被骂懵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洪文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和气的,笑眯眯的,谁知今儿突然暴起,还怪吓人的!

韩侍卫被骂得连个屁都不敢乱放,嗡嗡作响的脑袋瓜子里只回荡着一句感慨:

原来不管再好脾气的大夫,发起火来也挺吓人啊。

“什么时候下值?”一直没开口的何青亭忽然问道。

正是各衙门交接班的时候,堵在这里着实不像话,没得坏了规矩。

“啊?”韩侍卫怔了下,脱口而出,“再有一个时辰吧。”

何青亭点点头,“下值后来我家一趟。”

说罢,朝两个小的摆摆手,“走吧。”

洪文跟着走出去几步,又刷的扭回头来,“一定得来啊!”

韩侍卫点头如啄米,“是,有劳有劳。”

目送那三人远去,同伴上来碰了碰他的肩膀,“得,这下捅了大夫窝啦。”

说实话,喝了几天药都没好转,韩侍卫自己也有点犯嘀咕,只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罢了。如今既然被洪文点破,也没必要死鸭子嘴硬,才下了值就委托朋友帮忙给家里人捎信儿,自己则亲自去青龙街东头老字号糕饼铺子里称了四四方方三斤点心,拎着往何家去了。

按规矩,太医署的人并不许随便给人看病,当值时自不必说,便是歇着时也有约束。头一个,在外头看病不许盈利,也不许要贵重谢礼;次一个,何年何月何地给何人看了什么病,用了什么药,对方是否给了回礼,都得一字不落写成折子,回头按月交给上头核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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