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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小公子对将军多无情,横眉冷对都是轻的。

丫头们在细雨里轻手轻脚的将药草扶起,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很是不解,低声问年长的:“平日里小公子都用院子里这些草喂小羊羔,没见他皱一下眉头,将军从哪儿看出他心疼?”

年长的也不解,问更年长的:“小公子那小羊羔最近怎么没见着?”

大丫头红果示意她们闭嘴,神神秘秘道:“不可说。”

众丫头崇拜的看着她。

她低头继续扶草,想着:我怎么知道?

初岫的小羊羔,前一段时间被初岫不慎喂了毒草,万俟琤把它送到大夫那里,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

初岫一觉醒来,睡得身体酥软,听到院里有 “咩咩” 声,连忙穿鞋跑出去看。

那小羊身量不大,通体雪白,毛卷卷的,头上两个硬邦邦的鼓包,角还没长出来,往那郁郁青青的院中一站,仿佛天上的云不小心落了一朵下来。

它闲庭信步的在院子里吃草,粉嫩嫩的鼻子水汪汪的,瞧见初岫,愉快的 “咩” 了声,两只前蹄并起弹跳,后蹄跟上,兔子似的向他蹦哒了过来。

初岫蹲下来去接,那干干净净的小羊亲密的蹭着初岫的脸。

初岫好几日不见它,十分想它,随手拔了一株草喂它,小羊看了眼那草,死活不肯张口。

初岫有些疑惑,换了样喂它,这次它吃了。

初岫把它抱起来,教训它:“不可挑食。”

达安在暗处看着,很是无语。

万俟琤正堂的厅里,不知是第几次接待名医了。

无论是闲散江湖游医还是汉宫中的太医,他都一视同仁,礼遇有佳。

可每回看完这病症,十有八九都使劲儿的摇头,剩下一个不摇头的,定是要提上一个名字:云倦先生。

这名字万俟琤知道,且熟悉的很。

云倦先生的病,只有云倦先生能看。

他再一次失望,将那群大夫赶了出去,心烦的回了住处,进院就见初岫在给羊梳毛。

那小羊十分享受,惬意的站在初岫旁边,时不时用小鼻子蹭他。

万俟琤走过去,小羊害怕他,跑走了。

初岫瞪他,嫌他讨人厌也讨羊厌。

刚刚期许再一次落空,万俟琤心绪不佳,也没像平日里那么逗他说话,只安静的在他旁边的摇椅上坐下,仰着头看天上的乌云慢慢消散。

初岫皱起眉,重重踢了他的小腿一脚,绕过他想往屋里走。

不料脚下突然被人绊了一下,他身子一歪,整个的跌进了万俟琤的怀里。

初岫想挣扎,突然想起昨夜他说受了伤,也不知是伤了哪。

他没动,拧着眉,闷声闷气的说:“放开我。”

万俟琤有些疲惫,他将初岫抱在怀里,手指插入他乌黑的头发,慢慢捋顺。

见他不语,初岫冷声道:“你别到我这里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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