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着,嗓音很轻,带着些许失落,原先日日夜夜都在想梨树下的男人……如今也未曾能记起。
那般被潮水覆盖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每当他深夜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心悸……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若是让他与那人相见,他一定能够认出来。
梨树之下,当时他把长乐误认成了那人,他第二天醒来便清楚了,两人只是相像,长乐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有时候忘记,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烛光映在长乐脸上,长乐垂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了这么一句,将盒子放到了他手中。
“善善,人都有各自的路要走,再难忘的人,若是分开了,也应当放下。”
这么一句温柔的“善善”,听得宋悯欢在原地怔然了一瞬。他心里略微难受,眼里情绪遮掩,知晓对方说的是对的,他“嗯”了一声。
他接了盒子之后人便离开了,路上回想着长乐对他说的话,与一地洒落的清冷月光相伴。
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记不得,这般的他,就算不想放下……也是无能为力。
他掌心里握着红莲玉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把木盒放在了茶几旁,晚上他也要去值岗,他换了一身衣服便过去了。
长乐并没有在军中给他什么职位,那些士兵看见他却都对他很敬重,见到他会像见到公子岚长乐一般行礼,胆子大活泼些的士兵,在值岗的时候会过来问他剑法与长戟。
兴许是他看起来更加的平易近人,这些士兵有话也愿意同他说,常常同他说一些琐事、跟他说军营里的鸡零狗碎,同他说若是有一日战乱平定,他们之后要做什么。
晚风吹过来,他手中同样拿着长戟,守在烽火台前。有两名士兵到了换岗的时间,他们见了他,对他行了礼。
“大人今日过来这么早?”
宋悯欢:“今日结束的早,无事便过来了。”
“我听闻大人今日受了伤,”其中一名士兵看着宋悯欢的掌心,“可是被邪祟所伤?大人平日里不要在战场上待太久……也不必日日都过去,还是身体最要紧。”
他确实日日都去,长乐过去,他便也过去,在军营里也是闲着,不如多杀一些邪祟,这般也能少死一些无辜的士兵。
“我知晓,”宋悯欢听着士兵对他的关心,面上柔和了些许,抬了抬自己的手,“我已经没有事了,这些都是小伤,倒是你们,受伤了还过来值岗?”
“大人受伤了都能过来,我们自然也能,”士兵对他笑道,“我们受的也是小伤,大人不必担心。”
“若是受伤受的严重,我们也不会过来了……”两名士兵站在宋悯欢旁边,他们絮叨着军营里的事,“今日我们听闻了消息,说是过几日有异族会过来拜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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