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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一无所知,还任性自私地埋怨着她。

每多想一下,自责和心疼就更多一分。

盛栖池心里压抑得不行,只能悄悄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去想。

术后第三天夜里,舒琰又突然发起了高烧。

盛栖池陪在病房里,小跑着去找医生。

值班医生过来处理,用药,折腾了许久。

舒琰面色苍白,疼得睡不着,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却还笑着催促盛栖池去睡。

“这些都是术后正常反应,很快就会好的,别担心。”

盛栖池咬了咬唇,佯装着平静,走出了病房。

夜晚的走廊里安静了许多,只有护士奔忙的脚步声。

盛栖池走到楼梯间里,靠在墙边,抱着自己的胳膊蹲了下去。

她知道手术后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反应,也知道一定会受苦。

可当她亲眼看着舒琰被病痛折磨时,还是心疼得无以复加,恨不得能替她忍受。

可是她不能。

转角下,最后一级楼梯上,一个中年男人在静静坐着抽烟。

盛栖池平时对烟味很敏感,这会儿却完全麻木地不想动。

她沉默地蹲着,看着男人指尖的猩红燃尽,把烟头在脚下踩灭,而后抬手搓了搓脸。

盛栖池在男人发出第一声呜咽时起身离开。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跟着一起往下落。

心疼、无力、感慨,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她没缺席舒琰的第二次治疗。

庆幸她的妈妈还有很大的希望康复。

子欲养而亲不待。

随着年岁增加,这七个字带给她的疼痛更加深入骨髓。

在时间面前,在疾病面前,人类的力量是那么薄弱。

薄弱到,她想用力抓住每一分每一秒,不舍得浪费掉。

盛栖池回到走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倪不逾的电话。

她深吸口气,用手指在唇边强硬拉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才接通电话。

“果然还没睡。”倪不逾的声音低低传来。

像是被拨动了某根神经,一听到他的声音,盛栖池的眼圈情不自禁地就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平静:“你怎么也没睡?”

“查了些资料,知道手术后病人可能会有一些反应。”倪不逾说:“有点担心。”

盛栖池慢吞吞地揉了揉眼睛:“担心我会难过啊。”

“担心我们盛小池同学会哭鼻子,还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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