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明皎一副叹气模样,有些惊讶:“可是担心陛下?”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瞧得出明皎并不是在装模作样。
可正是因此才令人感到惊讶——按理说她与明寒漠并没有多深刻的父女之情,之前明寒漠更因为钱昭仪之事重罚明皎导致她大病一场,就算明皎大度不觉得憎恨,似乎也没必要为明寒漠感到担心吧?
君不见三位皇子现在满脑子都是太子之争,没有一个人对明寒漠流露出关切吗?
明皎点头又摇头,情绪略微有些低落。
此时正厅内没有别人,她大着胆子说了实话:“倒也不能说是担心他吧,只是,生重病本来就是一件很令人难过的事情。”
明皎下意识咬住手指,似乎是想起什么东西来。
燕冢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距离感,因为他并不知道明皎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
半晌后燕冢才道:“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所以你也不必有什么难过。”
明皎抬头看他,而后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好歹躺在里面的是我父皇,你其实也用不着说这么直白的啦。”
她还待说些什么,门外却响起一阵脚步声。
明皎迅速放平嘴角,耷拉着眼睛低头,还不忘扯燕冢一下:“有人来了!”
而后等明宇几人进来时,见到的就是明皎拿着手帕嘤嘤擦泪的情景:“呜呜呜,父皇他风华正茂,怎么就突然遭了这样的罪过啊!”
燕冢忍不住抽下嘴角——幸好他现在背对门口,倒也有足够时间调整面部表情。
而明皎似乎还没演够,她又抬起头,泪眼朦胧扯扯燕冢衣摆:“燕卿,你说,这是为什么呀嘤嘤嘤!”
燕冢:“……”
他还没来得及接话,明宇终于出声打断明皎:“四皇妹来得倒是挺早。”
外面天都黑完了,反讽地不能再明显。
而明皎却像是听不懂一样地继续呜咽:“二皇兄谬赞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又偏头假装看明寒漠的方向,而后像是受不住一样地痛哭:“父皇他……我以后该怎么办呀!”
明宇:“……”
这戏也未免太过了。
不过了解明皎与明寒漠塑料父女情的只有这么几个,跟在明宇身后那几位大臣却是不清楚的,他们只看着明皎这痛哭流涕的模样,心下对先前所听之事都忍不住产生些许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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