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尚书满面怒容,一声厉喝,吓得他们赶紧退下。
齐瑶已然呆愣住,就算平日里阿爹严肃了些,可从未见他打过阿娘,如今下手之重,竟生生将阿娘的嘴角打出血来。
她查看尚氏的伤势后,忍不住抱住齐尚书的双腿哭求,“阿娘这么多年相夫教子,从无纰漏,如今究竟做了什么惹得爹爹动了这样大的气!只求爹爹看在女儿的份上,宽恕阿娘吧——!”
齐尚书气得双颊通红,胡子不住抖动,看着刚过及笄之礼的女儿,只觉得满心的悲凉。
他多年隐忍,从不同当权者手上讨生活,只求晚年能平安顺遂,吕让死后,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取得叶荣舟的信任,如今这一切,却要生生断送在这母女两人手中,叫他如何不恼,如何不恨?!
他指着尚氏恨声道:“你这蠢妇做的好事!”
随后一挥手,便有人抱着几个食盒大小的木盒子进来,齐尚书蠕动着嘴唇,一脚踢开齐瑶,飞快拿过一个盒子‘咣当’一声放在矮桌上,吓得尚氏脸色发白。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齐尚书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拍在桌面上,“你自己看这是什么!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实际上入了人家的套都不知道!”
尚氏滚了滚喉咙,小心地将视线移过去看,只一眼,便愣在了那里,口中直道不可能。
那些人一向隐藏得很好,他们向她保证了会抓住方闻灵,他们保证过的......
可是如今,那'认罪书'三个字却是异常清晰,白纸黑字上,数十个血红手印像是索命的枷锁,连成一片,直往她脖颈上勒,叫她喘不过气来。
她失败了,还被叶荣舟抓了个正着。
不用猜,那盒子里装的,都是那些'反贼'的头颅,血淋淋的,还冒着热气。
有血珠滴答滴答从盒子缝隙里流出来,落在尚氏的手上,她像是被烫醒了一般,猛地捂着齐瑶的双眼,咬着牙流下泪来。
“那个女人不除,难道当真叫瑶儿做妾不成?!”
“夫君,你说过的,齐家女儿绝不做妾,我是心疼女儿......方闻灵那样上不了台面的人,何德何能能当未来皇后?!更何况,又不是单咱们一家打她的主意,多少人家盼望着她出事,好空出位置给自家女儿——”
齐尚书拍桌子,“愚不可及!”
“别管那些人心里怎么想,可是你看到他们做什么了么?没有!只有你!只有你这个愚妇自作聪明,上赶着拔老虎的毛!”
叶荣舟对方闻灵有多爱重,她不知道,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叶家军进长安那日,城门方开,众人唯恐有诈,奉劝他不要贸然进城,然而叶荣舟说什么也不同意,单枪匹马进了长安城,半个时辰后收到信号的叶家军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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