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真是好本事,我竟不知她什么时候跟叶二郎勾搭上了,当真是好手段,可怜我那傻兄弟,还把她当心尖肉捧着,当真是蠢哪。”说到这里,她语气里似乎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她想起吕让对她和吕家的所作所为,心里只觉得痛快。
“我往日可没少刁难她,如今我命不好,落到姓叶的手里,她可不上赶着吹枕头风,好叫他杀了我给她出气么?”未及,她叹了口气,走到谢添面前,直视他的眼睛诘问。
谢添并没有回答吕代柔的话,而是在她不整的衣衫上打量一眼,随手从一旁黄梨木雕花衣服架上扯过一件衣裳披在她身上,随后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娘子多虑,方娘子与阿郎都并无杀您的意思,今日来,只是请您和众位亲友聚在一起说说话。”
吕代柔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有些发愣。
她摸着身上的衣衫,慢慢攥紧,呆愣了一会儿,才道:“你们不杀我......难道是想以我做饵诱捕吕让?那你们可打错主意了,吕让恨我入骨,与我势同水火,你们——”
她话没说完,谢添便道:“娘子多虑。”
说着便示意早在外头站好的婢女进来给她梳妆打扮,然后便行礼退了出去。
吕代柔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至房门支呀一声阖上。
婢女要为她换新衣服,她攥着身上的衣裳,道:“就穿这件。”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被人带到地方的时候,吕代柔才发觉那里是个皇家猎场,足有数百亩的面积,凡是如今在长安存活下来,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被请来。
四周排布一排又一排高大的河西士兵,与大靖士兵不同的是,他们站姿笔直,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棵高大的松柏,气势逼人。
所以即使众人都彼此相熟,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人敢寒暄谈心,都自觉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宴会开场。
不一会儿,有内侍高喊‘陛下驾到——’
众人正暗暗心惊,觉得还没颁布诏令、通告天下,叶荣舟就敢自称‘陛下’,属实太过嚣张,一人觉得不妥当要站出来指责,被一起来的同伴狠狠拉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谁当皇帝有什么要紧,只要谋略得当,他们的家族依旧可以像从前一样屹立不倒。
他们以为来的是叶荣舟,然而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那个被叶荣舟扣下的大靖的小皇帝。
这下就有些尴尬了,这到底是跪还是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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