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啊,他还是变成了自己曾经厌弃的那种人。
……
月初对宋沉寒招了招手,宋沉寒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弯腰将她抱起,折身出了内间。
“姑娘没受伤吧?”
月初摇了摇头,纤细的手臂挂在他肩上,垂着眸子轻叹。
宋沉寒见她左手搭在小腹上,细细的皓腕烙着一圈红色的手印子,拧眉道:“那两个小子也委实太不知趣,若非我们收留他们过夜,他们今夜还不知能否安全休养。”
月初轻笑:“别装傻,你不会猜不到他为何对我动手。”
宋沉寒垂着眼帘,低声嘟哝道:“所以……姑娘你真和那两小子有仇?”
“算是。”
月初看着手腕上的痕迹,心里其实没什么怒气。
雍兰泽想杀她,她并不意外。
雍齐幽是个愚钝的人,但雍齐幽的夫人却不是,那是个精明能算计的女人,在雍齐幽一生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她当初甚至怀疑,雍齐幽能卖师求荣,也是雍齐幽那位夫人不遗余力促成的。
据说,雍齐幽的儿子和孙子都是在这位老夫人的教养下长大,性子绝非雍齐幽那尊老古板冥顽不灵,迂腐不化。
今夜只是略一试探,便见了雍兰泽的禀性。
不算亏,毕竟她本也未打定主意要杀了他,只是想让他记着教训,日后莫要试图做些不自量力的事儿。
“姑娘,他们二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月初有些疲惫地靠在他怀里,耷拉着眼帘,慢慢道:“今夜他们有的忙,雍兰泽左臂脱臼,右手被我挫骨,银针尚且留在他右腕之中,就算太史子周能医治他,也会疼上半月,须得好生将养才不会影响日后活动。”
她声音清润浅陌,捉着一丝微不可擦的嘲讽:“这还是跟褚师朝缨学得,他当年也是这般毁了我的双手,甚至还将两枚细薄的刀刃卡在我双手经脉之上。”
宋沉寒只是听着便觉得毛骨悚然,乜着她腕上那道成形的旧痕,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将她安放在轮椅上,宋沉寒才发现她香肩半裸,半边雪白的丰乳更是未能遮住,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很快就克制住浮动的心思,伸手捉着她襕裙往上提了提,双手绕到她身后,替她系好襕裙的绑带,又悉心地将中衣替她整理好,将那些极易引人遐想的指痕与吻痕遮住,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月初靠在轮椅上,懒懒地阖着眼睛,任由他在身上拾掇。
“附近可有水源?”
宋沉寒听着她很低的嗓音,略一思索,回应道:“自然是有,姑娘你想……”
“想沐浴。”月初小腹依旧涨着难受,困得眼皮直往下坠,但就是睡不着。
“这夜太深了,山间风冷水凉,蛇虫鼠蚁的更是不好说,还是等明早吧……”
宋沉寒本想去打水,但又看了眼身后的隔墙,实在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庙里,还是放弃了应承她的想法,将火堆又升起,重新在外间铺了棉被,将她安置在自己之前睡的地方,一个人坐在火堆边守夜。
月初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隐约感觉中途有人将她抱起,细细为她清理了身上,但她已经睁不开眼,只能任由对方折腾。
白术回来的时候,一身玄色的衣袍因夜间露水湿了不少,直到他拿了干净衣服去外面,回来时一身沁凉的水汽,宋沉寒看着被丢在角落的袍子,才发现那衣裳何止沾了露水,更是染满了黏腻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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