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并不看陆愈,只垂头抄写方子,陆愈也不管他,点头又道:“那日我听老师他们谈起齐王妃这一胎,说是可惜了。”
祁御医顿了一下,未能把好笔,硬生生把一撇写成了粗黑的点。祁御医比陆愈年长不了几岁,模样也生得周正,颇有几分玉面书生的模样。他抬眼看着陆愈干笑两声,“好不容易怀了六月的孩子说没就没,怎能不可惜呢?”
陆愈装作未瞧见他那一笔,继续说道:“这般说来也是,不过我听老师们的意思,那孩子差些本来能生下来。你我都是医者,当是都明白就算是早产也得有七个足月才行,若只有六月是半丝希望也无。”
他看了看祁御医,状似惊讶地问:“齐王妃怀孕不过六月余,这孩子怎还能生下来?”
祁御医一怔,似未想到陆愈会问这些,随即就见平日总是冷淡的人笑了笑,“那日老师们一直在讨论这事,我听后也是好奇才想来问问。”
祁御医尴尬地笑了笑,“当时下官也奇怪,想来是齐王妃身子好将胎儿也养得好。”
陆愈听见这话,是真笑了,“兴许吧。”
随即道:“我该走了,近来天热,祁大人当心莫要中暑才是。”
“陆大人好走,下官也要忙完了。”
待陆愈离开,祁御医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心中生起更加不好的预感。
当日夜里宵禁后一人避开巡夜的金吾卫,慌慌张张地在街上行走。他应是慌张,不时回望看有无人跟踪,却没发现有人躲在屋檐之后跟了他一路。
他从城东行至城西,直到落屋入门方安心。随着他进屋,有人从角落出来,随后便见跟踪了他一路的黑衣人走到了那人跟前。
“确实如陆大人所料,这鼠头贼脑的家伙大半夜出门就是去齐王府。”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功夫极好的笑尘,“他在齐王府后门和个丫鬟见了面,两人说了几句话后他就又回来了。”
陆愈点头,幽深地目光看向入口处。笑尘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转了转眼问道:“可需我进去将他捉来盘问一番?”
陆愈摇头,“今日便劳烦公子了。”
笑尘摆摆手,笑道:“我不过听命行事,世子安排下来的事做不好怕是要断我吃喝。”
陆愈和沉端并不熟识,自春猎后几乎未见过他。直到他这次查容昭和袁贞的事,谢渺说找人帮他,他才知沉端好似和豫王府走得极近。两方如何相识他不得而知,他也不想过多关心,很多事从来都不需要刨根问底。
“替我向世子转达谢意,他日一定登门拜访。”
“好说好说,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
陆愈点头,随即便见笑尘抱拳别过,他跳上屋檐,转瞬就消失在夜幕里。陆愈又看向还亮着灯的和平坊,目光晦暗难明。
* 谢谢1127、扶南、略略略、jjlan、孤月、婕可的珍珠,感谢(*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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