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北望看着白承珏不知所措,白承珏笑得惨然,双眼木然的看着一边,手依旧死死攥着被褥。
薛北望才知道,原来白承珏的笑,竟比坐在他身上哭的如同鲛人落泪,更刺得他心底难受。
他握住白承珏手心:“都过去了,你与他没有关系了。”
白承珏抽回手:“脏。”
与先皇有关的每一寸血肉都脏。
从刚得知真相至现在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如同洪水般倾泄而下,将白承珏全部淹没。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兰芝与塔娜的话,他身体慢慢卷缩,开始用手扯下系在腕口的白布,薛北望止住白承珏的动作,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眸时,用力将白承珏搂入怀中:“你没错,错得人只有他……”
白承珏侧颊贴近薛北望颈部,轻声道:“十七年前要是同母亲一起死了,就好了。”
温热的血浸入薛北望颈部,将薛北望领口浸湿,他感觉到怀中白承珏的身体又一次软了下来,抱着白承珏静默了许久,才将再度昏厥过去的人安置在床榻上。
待回过头,对向塔娜担心的神情,薛北望才恍然想起这营帐中还有另一个人。
塔娜道:“他是齐国公主之子?”见薛北望没有回答,她长吁了一口气,“果然,放心待巫医查清毒素,不管需要什么药材我都会去找。”
“有劳可汗。”
塔娜道:“现在虽不合适,但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戚云彦还在人世吗?”
又是沉默,她眼中的光逐渐淡去:“我知道了。”
她转身离开,步伐有些虚浮。
等了十七年的人,她想过无数次,等找到戚云彦,将他挑断手脚筋锁在身边一辈子。
原来,最终的苛求也不过是他能活着……
翌日清晨,侍女送来水和汤药,薛北望喂白承珏喝下汤药,轻轻为他擦拭去唇边的药渍,整夜未能入眠,躺在白承珏身边合上眼,便能回响起白承珏醒来时那番颓然的言语,终是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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