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声音陡然拔高。
苻融看着他的兄长脸色变的难堪起来,乌云密布,像是随时都有一场暴风雨似的。
“你说什么?难道你故意跌马晕倒,以此来要挟我撤兵,弟弟,你怎么能这样?”
苻融道,“兄长,这不是我的想法,我只是建议你……”
“不必建议,不攻下洛阳,誓不回朝。”他有些粗略的打断。
苻融无声,他闭上眼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他真的不是苻坚口中说的那样故意跌马晕倒来威胁苻坚班师回朝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在那股血腥充斥全身上下的时候,他会失去知觉,突然跌马,他一刻,他恐惧极了,似乎意识被抽走了一样,他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是多么的想见见自己的兄长,可……
此时此刻,他就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
可苻融却不想跟他多说半句话了。
那张面孔却忽然贴着他的脸颊,热气喷洒在耳边,颈间酥酥痒痒的,苻融的心在那一刻突突跳动个不停,有些粗重的唿吸声中夹着沉沉的声音,“你的惩罚我去景略面前领,你好好歇着吧,不要再跟我争什么了,你知道,我那么的爱护你,如果你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
苻融的手颤颤的想要去抱住贴在自己身上的人,可还不等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一阵凉风,身上骤然落空,他的兄长已经疾步离开了。
苻坚是去找王勐了,苻融望着那消失在帐内的背影,心中五味陈陈,怅然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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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略。”苻坚掀开帐帘,快步奔至王勐身边,抓住王勐的手,“景略,朕来赔罪了。”
王勐略一吃惊,“陛下何罪之有?”
苻坚紧紧的攥住他的手,“皇弟攻城不力,朕来替他领罚。”
王勐楞了一下,笑了,“原来陛下指的是这么一回事啊,洛阳乃王城,不是一日两日可以攻破的,只要我们持之以恒,相信不久就可以破城,我命阳平公去攻城,只是想看看他对陛下是否忠心,此次兵至洛阳,他一直是反对的,不想我秦与燕兵戎相见。”
苻坚松了一口气,手便松开了,“哦,原来景略是这个意思啊。”
“陛下还真以为我要处罚阳平公,他是你的弟弟,我怎么敢动了他。”王勐这话带着些许的酸意。
苻坚不好意思的笑了,“景略,你吃醋啦?”
王勐无奈的耸肩,“怎么会?你不要乱想了。”
苻坚又过去故意贴着人家,低声说,“是么,可是朕怎么觉着一股酸酸的味道,哎,原来世人都爱口是心非啊。”
王勐登时脸色染上一层难得的绯色,“你,……”
“好了,今晚朕再过来。”苻坚挨着对方蚊声说。
二人之间一时气氛升温,有些尴尬,有些寂静,倏尔帐外一声长长的叹息刺了进来,王勐连忙干咳两声打破沉默,苻坚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谁敢在外面,转念一想,怕是唯有最亲近之人,谁都不敢来接近这处中军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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