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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襄躺在床上,即便是夏季,他身下依旧垫着厚厚的被褥,十分柔软。

这一夜极为难眠,或许是习惯了未央宫的那张塌,再回养心殿便觉得难以入睡。

又或是房里少了另一人的清浅呼吸,于是心里格外得空落。

翌日一早下完朝,慕襄便奔着未央宫去,步伐极快。

路上有成队的路过的宫女,对慕襄跪下行礼:见过陛下

慕襄随意颔首,头也不回地走过,却对身后侧的尚喜说:倘若哪一日你想与谁为伴了,可于孤说。

尚喜微怔,意外于自己这位孤僻冷厉的主子会为自己考虑这种小事。

慕襄在未央宫前停下脚步,望着大敞的宫门止步不前。

他半晌才道:或是将来有一天,你腻了这宫中日子,孤可安排你离开。

尚喜彻底愣住了,略带惶恐地跪下:奴才愿意一辈子伺候在陛下身边,绝无二心。

尚喜误会了慕襄的意思,慕襄也懒得解释,他让尚喜在殿外等候,自己朝着正殿走去。

师禾正坐在书案前,手捧一本黄书垂眸看着,见慕襄前来也只是淡淡颔首:殿下。

慕襄一直对师禾的一切都抱有窥探之心,他本想看看师禾手上看的什么书,却被师禾突然盖住放回了书架上。

师禾问:殿下是来练字的?

慕襄别扭地嗯了声:怎么练?

师禾看了眼慕襄单薄的服饰,近日天凉,殿下不妨多穿些。

知道了。今日慕襄异常好说话。

师禾拿出一叠宣纸:殿下不带人,那便要自己研墨了。

慕襄:

师禾大概是第一个做得出来让帝王自己研墨的人。

但他还是拿出了砚台,勺了点水放上去,便拿起墨条准备开始起磨。

师禾拿一旁的书拍了下他的手:水多了。

慕襄:

光是研墨这一块就被师禾批了不知多少次,有时是力道不均,有时是姿势不够端正,又或是磨的力道过快过慢

在他研墨的同时,师禾着墨在宣纸上写下慕襄两个字,字体整洁而锋利,有一种出尘的尖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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