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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荣脑内忽然嗡嗡作响,原本跟着两人走过来,试图找机会撒娇的小老虎,嘭地一下忽然消失。

与此同时,薄荣随着离开深海而消失的记忆突然浮现出来。

一场风暴袭来,海水不断地漫进船舱,浸润到裤脚,逐渐没过膝盖……哗啦啦地水流仿佛无穷无尽,队员无力地呼喊声在他耳畔响起。

黑暗,无穷无尽地黑暗,像是一滩巨大而粘稠的液体将他包裹住。

奋力地挣扎,仅仅是促使他越陷越深的徒劳,窒息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工作人员催促薄荣签字,薄荣迟迟没有动作。

闻泽宁不明白薄荣怎么了,他正想说什么,刚才办公室里闲聊的矮个子女士走了过来。她打量了一眼薄荣,接着问闻泽宁:“闻教授,我上次和您说过的那个哨兵,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小苏最近还在跟我打听您呢!”

闻泽宁记得她。

高塔里某个高层的母亲,当初自己和薄荣两个人匹配与结婚,就是她一手撮合。后来薄荣失踪,这名女士一直很忧心,她认为是自己的失误,才害得闻泽宁当了鳏夫。

关心自己的人,闻泽宁并不会太过冷淡,他认真地回答:“在考虑了。”

听到这话,矮个子女士松了口气似得拍拍胸口,道:“以闻教授你这样的条件,离婚了重新找一个,也是很容易的。我把小苏的地址抄给您,你们或许可以先写写信,了解一下彼此。”

“谢谢。”将矮个子女士的纸条收进公文包,妥帖地放好以后,闻泽宁却发现薄荣还是没有在离婚申请书上头签字。他只是盯着离婚申请书发呆。

闻泽宁奇怪地问:“怎么还没签字?。”

虽然结合清除手术有些麻烦,甚至算得上痛苦,但总是有法子的。比起绑着一个不想在一起的人,互相折磨,不如早点放手,闻泽宁看得很开。

薄荣盯着“离婚申请书”这几个字,只觉得窒息感再次袭来,他的手指不住颤抖,仿佛一个癫痫发作的病人。

闻泽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婚处的工作人员率先察觉出不对劲,她惊呼道:“我的老天!他精神力快失控了!”

……

那天高塔的离婚处办公室,收到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用作办公室的重新装修。

闻泽宁还是将薄荣领了回去,安置在闻家在冈瓦纳城乡下的小院里。

只是清醒过来的薄荣,完全不接受和闻泽宁分居这件事,甚至还拒不承认在高塔里要离婚的人是他本人。

当闻泽宁把高塔的账单摆在薄荣面前的时候,薄荣说:“我不要住在乡下,我不要和你分开!闻老师不要把我抛下,好不好QAQ”

薄荣甚至放出了精神体的小老虎,帕帕尼在闻泽宁面前打了个滚儿。

最后薄荣如愿以偿地搬回了国立大学的家属院,住在了闻泽宁在冈瓦纳城内的住处。

走在回家路上的闻泽宁有些沮丧的发现,时隔三年,自己还是拿薄荣那个混小子没办法,即便是那小子好像是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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