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老先生?”
“非也,”徐致摇头,又给何霜续茶,“元礼十四岁开始接祖上衣钵,走遍镇上各处行医,是因此被镇上熟知。”
“你对徐元礼评价很高?”何霜试探着问。
“确实。”
“你们是朋友?”
徐致闻言笑了,“看来姑娘对元礼意见很大啊。”
“不是我对他意见很大,是他对我,意见很大。”
“哦?何以见得?”
何霜耸了耸肩,心道个中细节确实不好分享,只简略地说:“他太没人情味了。”
“听上去像是误会。”徐致说,“元礼是我知道的,这镇上最讲人情味的年轻人了。”
何霜不认同地摇摇头,“要比人情味,他不如他弟弟,甚至不如元轸。”
对何霜的话,徐致似乎很意外,顿了顿,他说:“元青善良天真,因他还年幼,饱有少年人干净的本性。至于元轸,他与元礼同岁,恕我直言,在这舟口镇,元轸风评远不及元礼。”
“风评都是人说的,既然是人说的,就有真有假,有跟风有盲从,没有真正相处,很难准确评断。”徐致说的话其实何霜白天就察觉到了,出于对徐元礼个人的不满,她不想承认。
“姑娘这话倒很有意思。”
“你和徐元礼是朋友?怎么好像一直在帮他解释?”何霜问。
“姑娘误会了,我不知道你与元礼之间发生过什么,自然也无法帮他解释,只是像姑娘说的,人与人不真正相处,很难评断是非,仅据我所知,这镇上其他人对姑娘意见大不大我不清楚,但元礼,绝不会是那个对你意见大的人。”
何霜看着徐致,总觉得他话里话外有什么被刻意缩略的部分,正犹疑想拎出头绪时,屋外忽然传来东南的叫声。
听见这叫声,徐致脸色忽地一变,随后,他站起身向外,何霜的视线也随之向外,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自暗处来。
何霜难以置信地看向徐致,后者已走到门口,与徐元礼并立,东南摇着尾巴在两人中间。
“方才姑娘问我和元礼是不是朋友,我没有答。既然他来了,就郑重回答姑娘,我与元礼自小熟识,一同进学、一同修毕,十余年同窗,用你们那边的话来说,我们是……挚友。”
何霜猜自己这时候的脸色一定相当难看。
18、夜聊
徐元礼出现后,何霜像一位犯人等待被交接。她心下讪讪,一句话也没说,很配合地跟在徐元礼身边,由徐致及东南一同目送离开。
村中没有公用照明,是徐元礼手上拎着的灯笼照亮前方一小片的夜路。徐村不像徐元村,由一条河区分东西侧,这是座群聚的村落,户与户之间相隔很近,前行的路上,何霜没少听见村人的交谈、鸡鸭鹅犬的叫声,可不知为什么,即使沿途这样吵闹,她却仍然觉得小村的夜景有分外宁静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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