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视线这么在火苗上方相撞,两人皆是一愣。
在许飞燕的记忆中,多年前她有过许多次这样仰望雷伍的瞬间,其中仅有一次他看了过来,可在她心跳刚起速时,雷伍已经移开了视线大步离开。
只不过就是那一眼,她晚上开心得多吃了一大碗白米饭。
如今许飞燕在心里暗叹一声,年轻可真好啊,能不顾一切地去钟意一个人,他的喜怒哀乐、每一个举动都能让自己跟着欣喜或哀愁,她还能不自量力地妄想去为他遮风挡雨,摘星夺月。
好蠢,太蠢了。
许飞燕很快低下头,手里拿着根细树枝轻轻拨动火盆里的木头,她默默提醒着自己已经是三十岁的老姑娘了,早没有那闲情雅致去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而雷伍见她低下头,才将胸口憋的一口大气轻且慢地呼出。
他心跳如鼓擂,一瞬间堂而皇之闯进眼中的那张脸太过光彩动人,火苗摇晃时带起了淡淡白烟,她凤眼微眯,火光如流星,从一片宁静黑湖上划过,很快消逝不见,只剩蒙上白雾的湖面。
雷伍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已经在狂骂自己太不济事。
在监房,十二个男人凑一起能谈什么国家大事啊,聊的话题多数是话当年,绕来绕去,最终还是不免俗的落到女人身上,两年前他那屋来了位二进宫的小哥,总爱以过来人的身份侃侃而谈。
母猪能赛貂蝉啊,那位小哥是这么说。
可当时雷伍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是,这句话可跟飞燕没有半毛钱关系,人姑娘长得可好看着呢,小小年纪那双凤眼就能招魂。
当然,这也是他那年把人骂跑之后才回想起来的点点滴滴。
“好了,”许飞燕见盆里的火烧起一些,站起身给雷伍让出道:“你可以跨了。”
雷伍敛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长腿一跨,跃过了火盆。
许浩早跑来院子里,站到父亲身旁,拉着他的衣角好奇问:“爸爸,这是在干什么啊?为什么姑姑要点火啊?”
许超龙胡乱抓了一把小男孩的短寸,瞎说八道:“这位叔叔刚从北极回来的,太冷了,姑姑起个火盆给他烤烤腿。”
闻言,雷伍咧嘴大笑:“你就这么教小孩的?”
“嗐,他哪懂我是胡说的,这我儿子,许浩。”许超龙将男孩揽到身前:“浩浩,叫叔叔,雷叔叔。”
“雷叔叔好。”许浩这时倒是乖巧。
这称呼一时听在耳里,雷伍还不怎么能习惯,他弯下腰对男孩笑笑:“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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