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倏地抬头看她,很快瞄到她手里抓着的几条布料,瞬间又像被扎了个小口的气球,咻一声泄了劲,垂下头,声音闷闷:“没事,就是饿了。”
看他情绪不高,许飞燕摊开手掌揉了把他染得金黄的头毛:“乖啊,再等等,人到齐了很快能吃。”
空落落的心脏像被温暖春风拂过,胡军耳根微微发烫,应了声“哦”。
许飞燕将几条内裤装回塑料袋子里,丢进电动车车篮里,转身回了厨房。
排气扇开着,将浓郁的牛腩香气带到上空,大理石台面放满了已经处理好的晚餐材料,大虾开背去肠线,大金鲳躺在姜丝葱段上,一篮子芥蓝择好了还滴着水,嫩白豆腐切成小块等着下锅焯水,还有一大盘淋上卤汁的肥嫩鹅肉。
这个时间段许飞燕也没什么能做的,在狭小通道来回走了两趟,觉得葱花是不是备少了,便再取了一小把青葱洗净,刀起刀落嚓嚓声清脆,没一会装葱花的小碗就堆起了小山。
完了许飞燕又觉得,葱花是不是太多了,整个小葱拌豆腐而已,用得了这么多葱么?
“龙哥回来了!”
院子里的声音让许飞燕终于可以结束她的无事找事,此时脸颊似乎被从炖锅锅盖滋滋冒出来的热气染上了温度。
她拧开水龙头洗手,再用湿漉漉的手背捂上脸颊降温,蹲下身,从灶台下拉出今早买的陶土盆,里面装了几块干木头,还有些易燃物铺在底。
她捧着土盆走到大铁门,许超龙的哈弗大狗就停在对面路边,而那人已经下了车,在车后方站着。
天还没全黑,路灯已经亮起,一盏昏黄立于他身侧,暖光浇淋在他眉眼之间,也将脚下的影子拉得黑长。
许飞燕有一瞬恍惚,这样的雷伍对她而言无疑是陌生的。
以前的雷家公子过得精致,发型每日都用发胶发泥精心打理,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须后水味道,穿的衣服牌子她念都念不明白,一件平平无奇的卫衣得要四位数,说话不着调,笑容是锋芒毕露毫不遮掩的,车库里的跑车颜色与他的性格一样嚣张跋扈。
而现在,他顶着个极短的板寸,穿两百块钱有找的毛衣和牛仔裤,肤色黑了一些,肩膀宽了不少,身上的刺儿似乎都被拔了,棱角被磨得圆润光滑,比七年前探视室隔着一面玻璃的男人稳重了许多。
此时,他有一半脸隐在暗处,可许飞燕仍能感受到他目光如炬,像要将她从头到脚都看穿。
这样的眼神,许飞燕从未在雷伍眼里瞧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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