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干笑,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属下明白。”
明白个鬼。
刚散开的气又重新堵回了胸口,聂衍眯眼看着天边的云,沉默片刻,拂袖回府。
素来清净的昱清侯府大门口,今日照旧被奢华的檀木大箱堆了个满当。
“主子回来了?”夜半出来替他牵马,叹着气同他解释,“您来看看,这些都是坤仪殿下送来的,说是番邦进贡的最新料子,让您挑着做几身衣裳。”
聂衍看也没看,冷声道:“捆上车,送回明珠台。”
“这……”夜半干笑,“是不是有些不留情面了?”
“我同她有何情面可言?”
行叭,夜半想,主子说没有,那就没有。
箱子被抬上车,聂衍看了两眼,恼意更甚。
绫罗绸缎,珍宝玉器,她还真把他当个女人哄了。
重新上马扬鞭,聂衍带着一身煞气,如同魔神降世一般逼近明珠台。
然而,刚到大门附近,他就瞧见一抹黑纱站在不远的门口,冲他盈盈招手。
微微眯眼,聂衍下马过去,语气十分不善:“殿下早料到我会来。”
坤仪像是刚睡醒,凤眼惺忪,语气也软:“谁惹你不高兴啦?”
“没有,臣只是来同殿下说几句话。”
“还说没有。”她叹息,柔荑捏着玉如意,轻轻磕了磕他的眉心,“全都写在脸上了。”
冰冰凉凉的触感,叫他冷静了两分,聂衍后退半步,想起今日种种,还是觉得不痛快:“殿下对在下是何种看法?”
坤仪不解,歪着脑袋打量他片刻,眼底微微了然,扭头复而又笑:“能有何种看法,本宫是孀居的寡妇,侯爷是前程大好的新贵,我还能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
她这话半点没给她自己留面子,将两人之间分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倒让聂衍沉默了。
这下该怎么接?
瞧着他的反应,坤仪轻轻叹息,还是笑着问他:“侯爷今日上朝可遇见什么麻烦了?”
“没有麻烦。”语气缓和些许,聂衍抿唇,“就听户部的人在提,说今年赈灾之事有些迫切,想请陛下暂缓翻修明珠台。”
“好啊。”她把玩着玉如意,想也不想就点头,“我等会就进宫去同皇兄说,先赈灾。”
“……”过于爽快了。
“还出了别的什么事?”
“没了。”他别开脸,“社稷之责,哪有都压给女子的道理。”
坤仪莞尔,眼眸晶亮地看着他:“难得你还心疼我了。”
“不是……”
“行啦,知道你没这个意思,还不许我自个儿说着逗自个儿开心么。”坤仪哼笑,隔着门槛与他对望,“回去好生睡一觉吧,瞧侯爷这为国操劳的模样,可别憔悴了,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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