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梦呓一般,低低呜咽,“那她什么时候气才能消?只是……只是那么小一件事情而已……”
潇碧闻言更是感到为难。
如果乔乔指的是掌掴的事情,那……
好在怀里姑娘的抽噎声渐渐小了下去,很快又睡着了。
潇碧轻手轻脚将人放下,这才下去休息。
天亮了,映浓昏迷不醒,且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换药一次,才能保住自己的右手。
所以乔乔不仅不能叫她来身边伺候,还特意拨了两个小丫鬟去悉心照顾。
乔乔隔着门探望了一眼昏迷之中的映浓,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亲自去找乔旧。
乔旧在院子里洗自己的衣服。
他是府里的六公子不假,但他身边并没有仆人伺候。
乔乔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将一件沾着血的里衣搓洗干净。
乔乔很是惊讶,一副“完全没想到男人竟然也会洗衣服”的表情。
毕竟她所知道的男子,上到她父亲兄长,下到底下的仆人,都将洗衣做饭这等妇人所为的事情当做丢人耻辱的事情,宁可不做或是拿点铜板叫其他妇人代洗,也不肯自己动手去碰。
乔旧的手指骨节分明,很是纤长,却不像乔乔的肉肉的小手。
他的手薄瘦,掌心有茧,平日里粗活也没少做。
他将衣服晾在竹竿上,抬头就瞧见了乔乔。
乔旧不着痕迹地放下卷起的袖口,将手臂上的丑陋扭曲的疤痕及时遮掩住。
“不知姑娘过来,有何要事?”
简陋的小屋里很是干净清爽。
可乔乔并不习惯这种连清漆都没上过的木凳子,也不习惯桌上缺口的陈旧茶碗。
这样的白水连茶叶都没有,招待客人未免太过于寒酸。
乔乔轻微的嫌弃落在乔旧的眼底,倒显得很是玩味。
为了不得已的原因而要被迫来亲近他这个身份卑贱的养子,她的心底对他必然犹如看待阴沟的老鼠一般,嫌恶至极。
想到那日污浊的血腥与少女身上脂香融合的气味……乔旧握住茶碗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几分。
乔乔粉嫩的唇抿了口白水,多出几分水润光泽。
她揣着沉沉的心思,又紧张地舔去唇角的水渍,完全没有在意旁人阴暗念头。
“你说……”
乔旧的目光掠过她的唇,见她身体微微朝自己倾近几分,又压低了声音问:“那日我掌掴了你,你是怎么才能不生气的?”
在乔乔的眼里,映浓是她的丫鬟,是她的左膀右臂。
映浓打了乔旧,自然与她打了乔旧无异。
“倘若我还因为太过生气……也掌掴了旁人,你说有什么办法能令她原谅我吗?”
乔旧问她:“姑娘掌掴了谁?”
乔乔轻道:“我打了贴身伺候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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