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抬头看她一眼,没有回话,只是拍了拍身边的空地,让她也坐下来。
年晓泉乖巧地点了点头,坐下来后,视线望向身旁白宴的侧脸,觉得他的脸在这样寂静的深黑夜色里,显得比平时更加苍白了一些,高挺的鼻梁顶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年晓泉过去并不沉迷西方艺术。但她此时看着白宴的脸,便下意识觉得,如果他们文化中的吸血鬼真的存在,或许也就是眼前这一副模样。
但吸血鬼终究是鬼,带着些邪气,而白宴平时面无表情的样子,其实是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所以年晓泉摇了摇脑袋,将自己的胡思乱想摔出脑袋,她想到白宴今天对自己的帮助,便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当地的红糖糯米团,递过去,问:“吃吗?”
白宴过去从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皱着眉头,很是嫌弃地开口道:“你洗了手没有?”
年晓泉被他问得脸上一红,赶紧举起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嘴里没好气地说着:“当然洗了。你吃不吃?不吃算了。”说完便往自己嘴里送。
白宴见状果然上当,伸手把已经碰到了年晓泉嘴唇的糯米团抢了下来,直接塞进自己嘴里。
年晓泉见状,脸上忍不住又是一红,嘴里嘀咕着:“送给你,你不要。往人家嘴里抢你倒是挺在行。”
白宴过去没怎么听过年晓泉揶揄自己,此刻一听倒还觉得挺新鲜,张开嘴,又示意她把剩下的一个也喂进来。
可年小泉不是他过去那些知情识趣的小情人,她没有一丁点对男人讨好的意思,把糯米团放在手上,只是大大方方地递了过去。
白宴见状,开始在自己的口袋里翻动,似乎是想要掏出些什么好东西也还回去。
白宴过去对于男女感情的理解向来建立在物质基础的平等交易之上。比如一个女人给了他陪伴与时间,他便会返还于资源和金钱。可如果那个女人开始心生贪念,想起了要些别的,比如爱情,那白宴便会果断结束这一切,就像当初的陆芸芸那样。
白宴是无法将自己的感情交付出去的,即便是柳梦莹,他也从没有生出过与她恋爱的冲动。
男人的欲望可以很简单;身体的倾诉可以很真实;但爱却是十分复杂的东西,或许对于许多男人而言,真心比作/爱更像是一种仪式,因为它意味着自己有了软肋,意味着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将自己原本包满盔甲的身体剥开,掏出里面鲜血淋漓的肉/体,有如一只雄狮袒露了自己底腹,一个杀/手交付了自己的后背。
所以此刻白宴在衣服兜里摸索半天,终于找出两颗巧克力来。这是他最喜欢的品牌,兴许是下午说话的时候,林莫之塞到他口袋里的。
年小泉倒是也喜欢吃巧克力,只是她平时吃得不多,一来这东西稍微有点贵,即便是很普通的品牌也不便宜。二来吃了这个东西也不容易睡得着,一不小心就影响了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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