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的儿子杨安今天刚从日本回来,中午才下的飞机。
他如今已不再做托尼,接下妻子家族的事业,成了个生意人,大夏天的,一身笔挺西装,背着行李走进店来,看见眼前乌压压一群人,没一个熟悉的,把包放在地上,便看着从后门进来的年晓泉问:“今天怎么店里这么多人?”
年晓泉见到他有些意外,喊了一声“师兄”,给他倒一杯水,轻声答道:“是闵主任带着开发商过来,想看看后院的那棵树。您怎么不告诉我今天的飞机,要早告诉我,我就让人把楼上房间提前收拾出来了。”
杨安当年移民日本时正逢岳母重病,一家人走得匆忙,金锣巷这个房子的过户手续也没办完。年晓泉对他放心,这些年也一直没提。
只是前几天,两人在日本见了面,年晓泉途中接到街道的电话,说是金锣巷拆迁改造的事已经正式提上日程,杨安怕年晓泉为难,便决定回国一趟,一是把这房子的过户手续办完,二来,也是今年女儿结了婚,喊女婿回来,让他们一起去老杨和郑老太太的坟上告知一声。
杨安对父母心怀愧疚,所以晚上不会住在老房子里,挥了挥手,便告诉她:“不用,安娜两口子也在,我带他们在宾馆写了房。”
说完,他透过窗户,瞧见外面站在平地上的白宴,“咦”的一声,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来:“那人…是邵老板的那个外甥?白…白什么来着。”
年晓泉没想到杨安竟然还记得白宴,脸上神情一时有些不自然,点了点头,索性老实答到:“白宴。”
“对,白宴,真是他?”
杨安有些惊讶,一瞬间皱起了眉头,十分不认可地看向年晓泉,“他怎么在这里,你跟他这些年一直有牵扯?”
杨安对于白宴印象不大好,当年他在“月色”做发型师的时候,没少见这群纨绔公子哥瞎胡闹。
一一年,杨安离开中国的时候,年晓泉跟白宴关系还没公开,偶尔有风言风语,也只是说年晓泉长得像柳梦莹,大概被白宴看上了而已。
杨安当初把年晓泉从老爷子手里接过来,自觉有一份长辈的责任在,所以听见那样的话,难免语重心长地嘱咐年晓泉,让她千万不要跟白宴那样的家伙搅和在一起。
毕竟,杨安跟年晓泉虽说是半路认下的师兄妹,但两人年纪差了二十来岁,跟半个父女似的,茶余饭后,杨安就怕哪个城里男人骗了她的感情。
杨安的女儿杨安娜跟年晓泉同岁,还在学校读高二。
杨安起初觉得年晓泉也应该继续读书,就算考不上大学,也最好找个好男人嫁了,经营经营自己的小家庭,不该出来做美发。毕竟,这个行业一向不适合女性,几十年的老偏见了,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加上年晓泉从农村来,高级发型设计是跟时尚搭边的路子,这个圈子看重出身,她这么个背景,路很难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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