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带着口罩的侧脸在医院过亮的白炽灯下显得有些模糊,给人一种孤高且捉摸不透的感觉,只有那双眼漆黑深邃,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陆星哲的伤口已经包扎完了,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明天再做个详细体检,他不知听没听进去,目光一直落在席年身上,像是小孩隔着商店的玻璃橱窗,在窥探自己感兴趣的玩具。
医生出去了。
陆星哲注意到了席年手上缠的纱布:“你手怎么了?”
席年没回答,从椅子上起身,似乎准备离开,陆星哲见状,指尖轻点膝盖:“你要走了?”
席年说:“回家睡觉。”
陆星哲微微偏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哎呦,找谁睡?”
席年有时候会觉得陆星哲是真欠揍,他闻言脚步不停,抬手将黑色的口罩往上拉了拉:“反正不是你。”
陆星哲天生叛逆,流里流气,闻言随手扯了扯衣领,性感的锁骨一闪而过,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完全不觉得对一个刚认识的男人说这种话有多奇怪:“为什么不会是我,话别那么绝对,说不定哪天咱俩就睡……哎,走什么。”
席年大概不想听他胡言乱语,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
陆星哲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自觉无趣,半晌后才收回视线,他低下头,无意识捻了捻指尖,大抵感到些许可惜,没能看清席年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席年走的很快,他甚至没有等电梯,就径直从旁边的安全通道下了楼,等走到一半,才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悄无声息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要走……
席年想,用陆星哲这个狗仔来对付苏格,不是刚刚好么?
一如上辈子,他脑中装满了城府算计,而陆星哲则是他手中用得最熟练的一把刀,只是该怎么用,席年尚且需要好好思量。
陆星哲住的是三人间,不过另外两个床还没有病人入住,只有他一个,时至深夜,隐约可窥见窗外树荫浓长,伴随着渐息的蝉鸣,冰凉从室内开始蔓延。
陆星哲从包里掏出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然后一瘸一拐的下床,想去走廊的贩卖机买瓶水,谁曾想刚开门就撞上去而复返的席年,下意识后退,惊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
席年眼疾手快,直接攥住了他的胳膊,微微用力把人拉回来,眼见陆星哲腿上缠着的纱布有血色沁出,听不出情绪的问道:“想做什么?”
陆星哲没料到他会回来,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低头扫了眼席年攥住自己的手:“你不是走了么?”
他眉眼细长艳丽,顾盼神飞,刻意压低声音说话时,尾音沙沙哑哑,恶作剧般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席年静静看了陆星哲一眼,带着口罩看不清神情,他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到桌上,里面装着些面包点心还有饮料,声音淡淡:“又回来了。”
说完从购物袋里拿了瓶矿泉水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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