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内,陈雍和李弘在天子案前商议着诏书的事,李明晖面色凝重而威严的侍立在侧,吕承泽也在旁边随意的站着,身上所发出的气场却是让谁都不敢轻视。
片刻后,陈雍拿着空白圣旨走到御案之后,天子身边,沈奕下意识的缩了一下,随即接过陈雍手里的诏书,在案上展开。
“陛下,这封讨贼诏书,臣说,陛下写就好。”李弘在阶下说道,随即看旁边的小太监不敢在这种情况下上前磨墨,便走到御案前方,亲自磨墨。
“今天下安定,宇内清明,一郡之首本应教化民众,恩泽郡城;为将之人本该戍守一方,护佑百姓。何期,荆湖北路防御使薛充、两浙路制置使秦公达、秦州刺史刘越、庐州刺史吴卓食君之禄,不思报国,不安乡民,无朕诏谕,擅自整兵,近逼京师……”
李弘一字一句的说着,沈奕并不耽搁,行云流水一般的下笔,到最后收尾,陈雍奉上玉玺。沈奕接过,看着那写好的诏书,迟疑了一下,随即沾了印泥,重重盖下。
“太尉,诏书已写好。”沈奕扯起一丝笑容,看着陈雍说道。
“嗯,好。”陈雍拿起圣旨,满意的看了看,随即把诏书收入怀中。“臣这就将其送到枢密院,陛下辛苦了。”
“太尉慢走。”沈奕道,将陈雍送到殿门口,陈雍一脸春风得意的离开了。
吕承泽也跟随陈雍出了垂拱殿,到广场前时,便拱手与陈雍告别:“恭送主公。”
“嗯,好好护卫天子。”陈雍点头,吕承泽答了声是,陈雍便带着其他人离开,前去枢密院。吕承泽作为殿前司都虞侯,偶尔需要在皇宫守卫,不必再和他们同行。
吕承泽站在日光下,眯起眼想着刚才的一幕幕。沈奕可真够憋屈的,虽说他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可以积蓄力量,在重要的时候给对手临阵一击,但到底是憋屈了多年。所以他后来那么无情也是正常的,估计这个时候沈奕的心就已经黑化得不能再黑了。不过不管怎样,伤到吕承泽的,他也要讨回来。
虽说这个沈奕已经不是昔年历练之境中那个了……但既然经历一样,也差不多是相同的灵魂,他亦是那个会毫不留情痛下杀手的沈奕。他还记得,前世沈奕在他帮助沈奕诛杀秦公达后,沈奕逐渐开始不再掩饰阴鸷的性情,到了自己死后,沈奕更是暴戾成性,伺候他的人皆如履薄冰,生怕稍有不慎便被杖责或砍头。
吕承泽思索着,转身看向垂拱殿,不期然沈奕正好带着侍从从殿内出来。
“吕都虞还在这边。”沈奕看见了吕承泽,走近他,笑着打招呼。
“陛下。”吕承泽拱手,随即直起身,像不认识一般的打量沈奕。
沈奕在吕承泽肆无忌惮的目光下,终于站不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不安道:“吕都虞如何这般看朕……朕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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