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的眸光倏然冷了下来——昼那苍白的脖颈间,有一大块暗色的伤疤,那伤疤比黎想象中更加丑陋狰狞,与他好看的锁骨、白皙的肩膀那么不相配。
黎未被阴影遮蔽的左眼覆上了一层寒光,昼熟悉这种眼神,在斯科维奇的街区,他第一次遇见黎时,黎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周遭的一切,好像这世间仅有可憎之物。
于是,昼忍不住用儿时那种怜爱的目光看向黎,低声唤了他的名字:“黎……”
“阳光灼伤的疤痕不会消失,对么?”黎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语调褪去了轻佻和戏谑,似融进了一道入骨的温柔,“还疼吗?”
不知道是昼颈间的疤痕太叫人疼惜,还是他刚刚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太过动听,此时此刻,黎的大脑混沌一片。他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此刻却只想轻轻抚摸昼的伤疤。
于是,像飞蛾扑火般,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昼。
萤火映照下,昼逐渐看清了他的表情,方才还覆着寒光的眸像是盛满了秋水,温柔得有些不真实,水中央映着一个完完整整的自己。
这双瞳对于昼来说比任何凶恶的怪物都要危险,稍一不留神就容易沉溺其中,他强行将自己的视线从黎脸上扒开,快速整理好衣服,低声道:“我今天不是来说这个的。”
昼言语间不加掩饰的拒绝总算让黎清醒了几分,他及时在昼三步之外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知道今天在镇上发生的事情,黎,其实你不需要做到这一步。”昼抬眸迎上黎的视线。
黎半眯起眼,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哪一步?”
“……就是你今天对镇长做到那些事。”昼迟疑了一下,他不想把话说得太开。
“作为白魔法师不应该庇佑凡人吗?”黎嘴角的弧度转化为一声冷笑。
“黎,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昼突然感觉眼前的黎有些陌生。
黎转身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去,懒懒散散地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们黑魔法师都喜欢打哑谜吗?”
“不,这不应该由我来说……”黎的这种态度让昼有点不知所措,他只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十从黎肩膀上探出头来,似乎想向昼透露些什么,被黎及时抓住脑袋按了下去,并辅以警告:“记住你是谁家的傻鸟,你要是跟他说些多余的事情,我就把你那松鼠炖了。”
“愚蠢的白魔法师,欺负小动物算什么本事?”二十忿忿不平地抱怨起来,知道再怎么骂他也是鸡同鸭讲,自己实在困得不行,从黎手上挣脱出来,独自往城堡的小窝飞去了。黎最近的作息对它太不友好了,白天睡觉夜里发呆,还常常半夜拨弄那难听的风铃,害二十都没睡几个安稳觉。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