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黎可以看清昼好看的眼睫,泛黄的灯罩过滤后的烛火为昼那双冷色调的瞳孔渡上一层柔光,他那纤长的睫毛上像是落了一层闪闪发亮的蝴蝶鳞粉,让人移不开视线。
不知是不是错觉,黎好像看到昼笑了一下。
第二天,黎顶着难得的冬日骄阳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用力摁了摁太阳穴,强忍着宿醉带来的头痛揉了揉眼睛,总算适应了强烈的太阳光线,然后他发现自己躺在阳台的地板上。
“冷血的黑魔法师,都不知道把醉酒的朋友送回家,难道他真的恐高吗?”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凉水冲了几遍脸,昨夜的记忆逐渐涌了上来。
毫无疑问,他们的距离太近了,那个人一定又割伤了自己。
黎不太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他昨夜说得话实在太多了,却清晰地记得昼的神态,不知道那黑魔法师的脸到底有什么奇妙的吸引力,黎发现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无意识地观察昼,他现在依然能回想起昼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包括他点燃烛灯时看向他的眼神。
那一瞬间,昼烛光映照的脸庞与黎记忆深处的某个人微妙地重合了。
黎赶紧甩了甩头,把不可能的想法和脸上的水滴一并甩去,喃喃道:“不,不可能是他,他不仅会说话,而且还很毒舌。”
黎打开门时发现莉莉丝蹲坐在台阶前,她听见开门的声音,匆忙站起来,努力挺直脊背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拘谨,大眼睛下挂着一对厚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像一整晚没睡。她手里捧着一束黄白相间的小雏菊,边缘压得有些皱了,裙子上也有了压痕,看来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了。
“莉莉丝,你什么时候来的?”莉莉丝看起来有点邋遢,和平常光鲜的模样不太一样,这让黎短暂地忘却了昨夜的尴尬。
“我……早上就来了,但是黎大人一直没有出来,我想要当面向您道歉,所以就……”莉莉丝磕磕绊绊地说着,看来她并不擅长做这种事。
“道歉?”黎并不认为这位少女做了需要对自己道歉的事。
“黎大人,我昨天思考了一晚上,您是对的,我不应该基于偏见去评价一个根本没接触过的人,我太过任性了,昨天说了一些关于昼大人失礼的话,请您原谅我。”莉莉丝将花束递向前,把头埋得很低,她这一段话说得很顺溜,语气也相当诚恳,应该已经排练了许多遍。
“你不需要取得我的原谅,”黎从莉莉丝手中接过花,“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怪罪你。”
“真的吗?”莉莉丝惊喜地抬起头,发现黎又露出了寻常那种笑容,并冲她真诚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昨天的另一些话,您不用回应我也没关系。”少女扭扭捏捏地说着,见识过黎不一样的一面后,莉莉丝开始反思自己寄托于黎的情感是否真的是爱意,而一个晚上的思考并没有得出明确的结论,所以她决定先收回那些话,免得两人间气氛过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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