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远果然这时候道:“你不应该找我,而应该找言实。不论是资历、还是跟各地兵阀的熟稔程度,他都远胜于我。我虽然是山家孤子,但山家已经覆灭十多年……我笼络了许多山家当年的势力,比如之前在山东和言实将军做戏的当地兵阀。但我还是没法跟言实相比的。”
言昳看他。
山光远确实对权力没什么渴望,言昳甚至怀疑,此刻叫他解甲归田,他都愿意。
山光远也懂他的心思:“你是觉得言实将军年纪大了恐怕力不从心,可他是军伍出身,可不希望自己被轻视。你想想,他年轻时也有家国平定的愿望,如果能让他平定各地兵阀,还大明一个太多年不曾见过的完整势力,是不是对他戎马一生的肯定?”
言昳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他几句话说服,忍不住手指抓了抓他湿漉漉的头发:“好吧。你……确实也还年轻,过些年再说吧。但水师估计是要落在你手中,巡航倭地、反击福建水师,都是你未来要做的事。”
山光远却微微垂头,露出几分思索的神色。
言昳转头正去拿梳子,没意识到,她一会儿拎了个小板凳和梳子来,坐在浴桶旁边,给他梳了梳头发。
山光远有点惊讶,道:“不用。”
言昳咋舌:“我今儿难得好心情,看你这么累,给你梳梳头,你还不知道享受了。坐好嘛!”
山光远看了她好一阵子,终于坐回去,咕哝了一句:“你再这样,我都要觉得你是兔死狗烹了……”
言昳手指甲气得掐了他肩膀一下:“还他妈兔死狗烹呢,是是是,这浴桶下头架着火呢,就要煮你这个黑驴!”
山光远忍不住笑了。
言昳看他侧脸,手指抓过他头发,山光远享受的半眯着眼睛,往后仰了仰头:“……二小姐。”
言昳心情却是不错,鼻音扬起。
山光远:“……我们成婚吧。”
言昳手顿了一下。
她脑子里空白,最先想到的不是拒绝的词,只是……很空,很迷惘。昏黄灯烛,湿雾氤氲,她与他口头聊着大事,手上做着小事。给彼此梳头,用一间浴室,甚至好多好多夜晚都是这样平和又亲昵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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