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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书信的反面,他忽然跟心虚了似的,突然笔身抬高,笔迹纤细,字挤在一块去似的,说了几句他们之间的话。

“最近太累了,不怎么做梦了。或许也觉得你很厉害,不会让自己出事,我心也安了,就不会做那些意味不好的梦了。”

“但有时候……”

这里笔迹断了好一阵子,笔尖细细的划了好几道,才继续写道:

“晴空白日却总是会走神,被你干扰。我们下次还是不要在白日——”

他又重重划掉了几个字,简直是给涂成个黑疙瘩。言昳猜那几个字应该是白日宣|淫的同义词,她捏着信,蜷在吊床上嘿嘿的笑。

“……还是夜里熄灯比较好。哪怕没人知道。现在想来,不能再由着你这么胡闹,你也不要总是觉得戳破别人的定力就是你的胜利。”

瞧瞧,一字不沾黄,却能把心里有默契的言昳看的脸红心跳。

看信也能想象到他抿嘴把一些不合适的词咽下去,换个说法,低沉的嗓音就跟怕让人听清楚似的囫囵说完。他教育她的时候,从未让言昳觉得别扭不适,因为她知道自己下次还敢,而他也绝不会生气而只是略显苦恼又毫无办法的叹口气。

下次言昳要连书房屏风后头都不去,就在桌前与他闹,他怕是也会扶着摞在她桌上的书不让书堆倒下去。最后真把地毯或桌案上的毛毡弄脏了,他只会拧着眉又极度羞愧又绝无办法的收拾。

就像言昳此刻,就这什么情话都算不上的短笺书信,她也能毫不羞愧有绝无办法的捧着脸傻笑起来。

山光远快结尾写道:“这边大胜,不知道信件要走几日,但或许它到了没多久,我也与你汇合了。你不要总在海上飘着,到宁远卫下船后,要多吃些蔬菜与瓜果。”

最后落款,不是什么爱称或名字,而是又一句老妈子口吻的叮嘱:“不要总躺在床上看书信账本。”

言昳扁了下嘴。

真啰嗦。真……细致。

言昳想着,他反正夺下遵化后,还是需要率水师还朝,这书信中明里暗里似乎要她去宁远卫,她不如去宁远卫等他。

言昳到宁远卫的时候,宁远卫作为边防港口城市,似乎百姓生活依旧,只是收税的老爷、判案的官服换了些人而已。

言昳到宁远卫陆地上住的第二天清晨,她手中的情报来了。新发的小报也在外头呼喊叫卖着爆炸新闻。

京师卫军节节败退至外城,卞宏一手下大军正在凌晨炮轰广安门、西便门与阜成门,报纸上的铅印模糊照片上,能看到城墙黑线的轮廓与京师外挖过沟壑的土地,几十架炮台像是在对城墙猛轰,阵势非凡!

哪怕是几十年前洋人联军攻打京师、宣陇皇帝因为兵阀而外逃时,都从未有过这种级别的京师大战。而且战事中使用了大量的油弹、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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