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对山光远的领兵水平,只有耳闻,并未亲眼见过。
前几日无实弹的训练时,她换了曳撒去登船参加,她才知道山光远玩的最转的,就是两方舰队深入彼此队形后,擦枪走火,刀锋交错的海上“肉搏”。
她在其中最大的定威号主舰上,看到山光远并不是稳坐在主位上,而是整个指挥舱内站了约有十余人,会传递各个方向肉眼看到的敌方战舰的距离、炮台旋转的角度;也有底舱的锅炉兵,不停地传递时速、功率与锅炉温度的信息。
山光远则是几乎在甲板上奔走,四处登高,用望远镜或肉眼辨认到距离极近的舰船炮台的方向,而后连接向掌舵兵传达指令。
“五尺炮射程内!零九七方向,打满标舵,航速七节半!”
“立刻!左轻舵,改六节航速,改一八三方向!”
战舰在海浪上划出漂移般的大弯,倾斜的像是几乎要把言昳从座位上甩下去,要不是山光远特意嘱咐她用几根皮带把自己的腿固定住,言昳都怀疑自己早就要滚到底舱去了!
整个指挥舱内,响满各种由他规定后简化的汇报口令,而掌舵兵似乎不习惯他的下令速度,来不及反应,山光远脸色铁青怒道:“说了是右标舵,你为什么要迟疑!你知道这迟疑的半个瞬间,就能让咱们的后炮台被一百一十斤线膛炮击毁——”
他正要在紧张安静的船舱中强调自己的指令,就听到指挥舱角落里,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山光远刚想训斥哪个新兵还会在舰船上呕吐,就看到言昳面色惨白的伏身下去。
山光远刚刚要发的火都噎了下去。
军演返航的路上,言昳都快站不起来了,山光远本来只是去扶她到下层的居住舱休息一下,言昳走到外头甲板上的时候,脚步都发飘,他看她随时都能摔倒的样子,他也顾不上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了,将她抱起来,往居住舱去了。
言昳在居住舱的铁床上半死不活的瘫了一会儿,虚弱道:“我实在不想丢人的,我以前也从来不晕船……但是你这开船比在贵州山路飚马车还猛,我真是没想到。”
山光远看她想绷住高傲但实在是败在生理反应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虎口:“难免。再说你又不当水兵,没必要适应。”
言昳却自己觉得脸上挂不住,将手背搭在眼睛上,偏头道:“我可真不该来,你也不该抱我。”
山光远还挺会安慰人的:“都知道这舰船出自你的船厂,他们感谢佩服你还来不及呢。我抱你一下,更说明咱们关系好,这舰船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前朝时候那样,搞出什么炮台质量问题。”
言昳听的顺心,抿嘴想笑,到嘴边却哼了一声:“那是,我是这船的老板,亲自登船也是拿自己的生命给这船背书,有什么不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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