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睁眼说瞎话呢……”老婆婆一边站起来,一边撺掇着旁边的人。
“我买你的枣行吗?我买你的枣行了吗?”林韶雨用颤抖的声音连着说了两遍的话,一边还把钱塞到老婆婆的手里。
“你瞧瞧你瞧瞧,早说这句话不就行了吗?何必闹不愉快!”那老婆婆拉着旁边的店主瞅着林韶雨说。
“这怎么就能算了呢?她可是把你推倒了的呀,不去医院瞧瞧会坏大事的!”店主果真相信了老婆婆的话,帮衬着老婆婆说。
老婆婆一边把一袋青枣塞到林韶雨手中,一边数落着面前的陌生姑娘:“这年头,年轻人不容易!我们不跟他们计较了,又没摔坏什么!”
那老婆婆自然是怕事情败露,于是一边给自己戴高帽一边又自圆其说,活脱脱把自己装扮成了受害者的模样。
林韶雨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拿起那袋青枣就一路小跑。眼泪顺着女孩的眼角掉落,最终混在流动的空气里。那天的风始终有女孩咸咸的眼泪味儿。
立在原地的老板差点就被林韶雨这一举动给吓到了,一边回到店里一边嘴里还念叨着:“这年头的年轻素质可真低,推了人就跑。啧啧啧……”
老婆婆直起身来摊开手中的钱,她一张一张的数:“二十……四十……七十……七十五……怎么给了这么多?今天可真是赚大发了!”
她唱着小曲,继续挑着扁担卖青枣。心情无比的愉悦,脸上依旧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刚才看到这一幕的人有人好像留下了照片,有人又回归到以前的定位中去。谁都不记得刚才那个女孩的委屈,更不记得刚才那个女孩眼角的泪。
一切又回归到平凡中去。
路口边,车站旁,小店前,这些都是林韶雨的定位。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才停下来,难过的哽咽声盖过了因为剧烈运动而引起的起伏很大的呼吸。
她扶着旁边的路灯杠,钢铁的冰凉透过皮肤送到她的手掌心。林韶雨却没有松手,因为她的手掌心也同样冰凉。
她能相信的人不多,能碰到的人也不多。公交车站检票的姐姐是好人,告诉她青枣甜的老婆婆是恶人。她心中的悲伤大于喜悦,此刻能相信能信赖,能依靠的恐怕也只有旁边这根电线杆了吧?
它不会说话,不会动,不会笑,不会难过。林韶雨竟然生出一种“我要是电线杆那该多好”的复杂情绪。
林韶雨不想再想这些难过的事情,她抬头看着前方。此刻的电线杆处在一个十字路口的位置,第一眼给林韶雨的感觉是繁华。
许多的人不停的走着,许多的声音不停地传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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