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去动。
若是惊醒了裴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好轻手轻脚将搭在衣架上的两身衣裳取下来,躺在小榻上,用衣裳当做被子。
四五月的夜晚还有些凉意,余鱼缩成一团,一夜睡得都不太平稳。
忽地惊醒时,天还没亮。
余鱼只觉身子困乏地厉害,勉强坐起身,环顾一圈,裴深还睡着。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也不是她平日里起身的时候,余鱼也不敢点灯,只能小步小步挪过去,掀开幔子。
裴深闭着眼睡得熟。
脸颊有些发热。
余鱼忽地想到什么,伸出手。
轻轻碰了碰裴深的额头。
很烫。
余鱼皱起眉。
这下糟糕了。
他起了热。
伤病很容易引起发热,而发热,最是需要细心照顾的。
一个不好,还会出问题。
这会儿如何叫大夫?
余鱼犹豫半天,转过身出去。
隔间里,昨夜烧得热水还有不少,只是放了一夜,早就凉透了。
余鱼在冷水中泡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子瑟瑟发抖,才擦了水更衣,手脚发软,勉强撑着敲了敲门。
隔着门,还有一个耳房。
小耳房是小蕊或者小莲住的地方,平日里谁值夜,谁就睡在那儿。
今儿巧了,两个人都在。
一看见余鱼额头冒着虚汗,惊了一跳。
余鱼只吩咐了一句:“就说我昨儿脚受伤后,夜里又受了凉,起了热,去请个大夫。”
顿了顿,她问小蕊:“昨儿来的那个,你可认得?”
小蕊小心说:“奴婢不认得。”
不认得,那就没得法了。
余鱼只好说:“那就去请一个随便什么大夫。”
天才亮,一尘院的世子娘子就请了大夫,主院那儿很快得了消息,国公夫人蹙着眉,都是有些不解。
“这孩子大早上天不亮就叫了大夫,可是怎么了?”
嬷嬷躬了躬身:“奴婢听着说是昨儿娘子扭了脚,夜里又吹了点风,起了高热。”
“这孩子,身子太弱了些。”
国公夫人想了想:“她小孩儿家的,请不来什么好大夫,你去把刘娘子请来,给她好好瞧瞧。”
“深儿也快回来了,她也得好好调养好身体,以后啊……”
国公夫人笑了笑。
嬷嬷跟着笑:“以后,夫人等着抱小孙儿了。”
余鱼还不知道这边国公夫人等着抱小孙呢,叫来了大夫,让人给她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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