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僵硬地跟在裴深身后,走路险些被长斗篷绊了脚,裴深像是能看见身后一样,及时伸手扶稳了小丫头的胳膊。
这般默契,倒让掌柜的真的信了,二人是少年夫妻。
田二自觉抱着自己的行囊去了一楼,一边走,一边不知道乐呵什么,笑声隔了好远都听得清清楚楚。
留下的这间上房在三楼,转角处,正巧旁边就是墙,相邻最近的位置没有客间,余鱼跟在裴深身后进了房,那掌柜的将热茶壶往桌上一放,笑呵呵就退走了。
这掌柜的一走,余鱼可尴尬了。若是日常,她早就摘了丝帕脱了斗篷,洗漱洗漱,好好在床榻上打个滚儿,放松放松。
可她眼前杵着一个高挑的少年,这般松快,定然是不能了。
裴深一回头,就是裹得蚕茧似的小丫头。
想到自己撒的谎,裴深抿了抿唇,自找了座坐下,斟了一杯茶。
“我这般说,自有我的缘由。”
“这么热的天,在城中转一两个时辰找客栈,你不累我不累,马都累了。”
“何况旁的地方,未必还能有一间上房。”
“若说你是我阿妹,这般年纪也不该同处一室,能让郎君带着走的,最合适不过的身份,就是妻子。”
裴深还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一边解释,一边颇不自在地皱眉。
他行事素来果断,就算有什么安排,计划,大多是直接说了就是,底下人只管照做。完全没有需要他这般费口舌,解释得这么清楚。
余鱼还想挣扎一下。
“你说我是你的丫头,也可以啊。”
他本是救了她一命的恩人,若以主人自居,也没有什么不妥,她还好接受一些。
有事丫头服其劳,顺手端茶递水的,也算她聊表心意了。
可,可哪有说是夫妻的,她脑袋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根本不知道该顶着这个身份,和他如何自处。
裴深瞥了眼小丫头。
纤弱,娇气,生得这般好,还一脸乖巧。
这丫头只适合被人伺候,让她伺候人,谁消受得起。
“斟茶来。”
裴深把手中茶杯一放,冷飕飕地瞥了她一眼。
余鱼一愣,然后将丝帕斗篷摘了,憋了好一会儿,她嘟起嘴长长舒了一口气,上前两步,去拎茶壶。
这客栈的茶壶,都是笨重的陶壶,小客栈为了方便,都用的大壶,烧一壶水,起码让人喝一天的那种。也同样,大陶壶里灌满了茶水,余鱼试图提起茶壶,意外地发现,自己好像拎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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