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壮壮有自知之明,自己又无财又无色,被劫持后剩下的只有一条命。
虽然有常弘这种yīn魂不散的猥琐男纠缠,但朱壮壮还是觉得世界挺美好的。为了保命,朱壮壮心一横,猛地挣脱开那人的手,张口就要叫。
可流年不利,一个音节还没发出,后颈便一阵剧痛,顿时陷入黑暗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黑暗的小房间里,不断传出咳嗽的声响。而空气中,隐隐的竟有一丝甜腥味。
左一从睡梦中醒来,爬到海耳身边,趁着月色一瞅,顿时惊住海耳紧闭着双眼,脸上呈现出一种痛苦的表qíng,面色嘴唇白如纸,唇边一缕血迹,整个人像是一朵染血梨花,凄丽哀艳。
你怎么回事?左一有些慌了。
没事。海耳笑笑:很快就会好了。
怎么会没事?!左一站起来:我去叫他们来!
在他站起身的瞬间,海耳却将他拉回,左一不提防,倒在地上。那力气太大,根本不像出自于一个如此体弱的人身体里。
我真的没事。刚才那一下像是用尽了海耳的力气,他缓慢地展开一个舒心的笑容:左一,我有一个要求,请你答应我。
好好好,你就算要我跟你搞基我也答应行了吧?快说完好让我找人来看看你的病。左一焦急。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左一已经将海耳当成了患难兄弟,如今看他这副模样,心里焦急如火。
倒不用那样叫你为难海耳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几滴血就这么喷在地上,月色映着,格外怵目惊心: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答应我,放弃和壮壮的婚约,虽然很让你为难,但她和表哥,才是最适合的。
左一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直有什么碎片在旋转,电光石火之间,猛然醒悟:你说的那个真命天女,就是壮壮?
海耳捂住胸口,沉默。
左一心中百感jiāo集,但看着海耳虚弱的模样,只能道:你放心,到时候如果壮壮悔婚,我是决计不会为难她的。
海耳用仅有的力气展开微笑:谢谢你。
现在可以让我去叫人了吧?左一无奈。
不用,我这病每个月都会犯一次,每次也都是这般qíng景,只要休息会就没事了。
左一见状想说什么,但却被海耳给截住话头:刚才那番话,我也希望你不要对壮壮说。
海耳兄弟,知道吗?你这样对壮壮,凸显得我很不高尚。左一叹气。
感qíng的世界里,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高尚。海耳低低道:在不知道这个病前,我曾经也撬过表哥的墙角,让他们不快乐。
哦,还有这回事?左一咂舌。
那时,表哥灰心了,决定和壮壮分手,我就想着趁虚而入。但就在我努力的时候,却无意间得知了自己的病qíng,原来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了已经没有时间陪伴壮壮。我两天两夜没有入睡,最后在第一缕阳光进入房间时,终于想通了。既然陪伴不了她,那么就找个信任的人陪伴她好了。
所以,你就一直在帮助壮壮与常弘复合。
他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是最适合的,看着我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都能幸福,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可是你就不难受?
刚开始是难受的。海耳轻声道:但惯了也就好了。
就在这时,海耳忽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给捏住,整个人缩成一个团,痛苦地痉挛着。
左一见这次发作比刚才更严重几分,慌了神,忙扑到门边去,拼命捶打:快来人,要出人命了!
外面守夜的人被吵醒,不耐烦地用脚踢门:吵屁啊?
要出人命了你们管不管?!左一怒吼:要是真出事,你们老板也耽误不起!
门很快打开,几个人进来查看海耳病qíng,开灯后左一赫然发现,海耳已是气若游丝。
到底怎么回事?付雷赶来,看见这状况,立即yīn沉着脸质问手下的人:不是让你们一直给他按时喂药吗?
确实是按时喂了的。负责喂药的那个手下不停抹着汗。
他没吃!另一个人忽然发现在角落隐蔽处藏着一堆药丸。
左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正是海耳每次服药后闭目休息的角落。他浑身一颤,猛然想起了海耳所说的话。
我们四人之中任何一个,在此时出事,事qíng一闹大,这一场戏,也就散的散,亡的亡了。
海耳,是在求死!
为了保护他们三个人,为了尽快让这件事结束,他牺牲了自己!
夜风从窗户外门外chuī进,头顶的白炽灯猛烈摇晃着,屋内人影乱晃,而躺着的海耳已经全然没有了声息。
壮壮,壮壮,壮壮,醒醒,醒醒。
朱壮壮睁开眼,看见了微笑着的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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